“回王爺,是的。”丫鬟恭敬的應道。
睿親王想起了屬於自己的那個,同姓駱,可是差得實在是太遠了,目光從靖婉身上掃過,如果是這一個,只怕不用自己如何,駱沛山都會主動的投效他。在他眼眸逐漸變得幽深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道利芒,稍稍一驚,就對上了李鴻淵戾氣橫生的眼睛。六月的天,卻徒然如同寒冬,想想在老四府上,都鬧成那樣,如果自己敢肖想他的人,作為嫡妻的人,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麼樣,而且父皇母妃都不會放過自己。立馬對李鴻淵笑了笑,表示自己絕對沒有邪念。
李鴻淵勾了一下嘴角,有點陰惻惻的味道。
樂成帝看著棋盤,伸出手,近侍將杯子遞到他手中,拿回來,倒是看到了小竹管,就算是沒用過,也立馬就無師自通。含著吸了一口,味道挺好,只是有點微涼,就算是沒吃過,也知道肯定沒加冰,“怎麼沒加?”
近侍暗暗叫苦,冰塊那麼涼性的東西,可不少誰都能吃的,歷來皇帝就不是長壽的,包括樂成帝現在,其實身體狀態也遠不如同齡人,萬一龍體有個好歹,要找誰負責?是他們這些人伺候不周,還是怪駱家不該將這種吃法拿出來?
“就算你是皇帝,任性也該有個度,一把年紀了吃冰,嫌命長呢?”
樂成帝額頭乍起青筋,手上的棋子順手就扔了過去,“孽障,老子還年輕著呢,吃點冰怎麼啦?要比任性,誰比得上你?”
李鴻淵手一抬就將棋子接住了,“孫子孫女一堆的人了,也敢說自己年輕?不服老是一回事,自欺欺人是另外一回事,兒臣再任性,也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東西不是你的,別亂砸。還有,衝動易怒,肝火旺盛,傷身。”
樂成帝胸膛起伏不定,顯然是被氣得不輕。
駱沛山神色如常的輕輕敲敲棋盤,“皇上,該你了。”
頭一次見這種場面的人著實吃驚不小,比如靖婉,駱老夫人,駱靖博,倒是又挪了位置跟駱老夫人坐一塊兒的孫宜嘉跟其他人一樣,一副見慣不怪,習以為常的模樣。
都說晉親王無法無天,連他老子都是說頂就頂,樂成帝經常被氣得暴跳如雷,靖婉原以為,這事兒肯定有誇大,樂成帝再如何的縱容這個兒子,他首先也是君,其次才是父,怎麼可能容忍兒子如此的大不敬,可是,眼見著樂成帝起伏的胸又恢復了原本應有的程度,繼續下他的棋,喝他的果汁,也不叫加冰了,怒火那麼快就消失了……
好神奇!靖婉算是開了一回眼界,甚至三觀都稍微的刷了刷。
不過,靖婉並不知道,這其實是日積月累的結果,李鴻淵一步步試探樂成帝底線的結果,至少,一開始的時候,絕對做不到這種程度,不過是藉著樂成帝那點愧疚之情,彌補之心,一步一步的向前,而樂成帝在不知不覺中一點一點的後退,容忍度越來越高,以至於形成習慣,一種改變了反而會覺得奇怪的行為模式,而其他人也習慣了。
甚至對樂成帝而言,都是一種難得的享受,沒錯,就是享受,在他眼裡,這是沒有參雜任何利益關係的純粹父子關係,就算是生氣,那也是習慣性的,來得快,去得也快。譬如剛才,在他的理解裡,這兒子說話不好聽,但實質上是在關心他的身體,這孽障氣他的時候多,關心的時候少,火氣消了,心裡還美滋滋的,換一個人試試,你即便是小心了又小心,斟酌了又斟酌,說不得還給你扣一個居心叵測,私窺龍體康健的罪名。說得難聽點,樂成帝就是一“受虐狂”。
以至於樂成帝的近侍這會兒心裡還在感激李鴻淵。
至於李鴻淵是不是真的在關心樂成帝?呵呵,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吧。如果不是擔心他有點什麼事兒,駱家會被牽連,就算他吃再多,李鴻淵也不會抬一下眼皮。
駱老夫人心中卻微嘆一聲,晉親王明著有寵,暗中有勢,行事看似肆無忌憚,可似乎任何事情他都能完美的把控一個度,就算沒有母族,可他智謀,城府,手腕,一樣不缺,更關鍵的是,能在其他人眼皮子底下,能讓那麼多人為他效忠,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就是這樣一個人,全心的“算計”自家孫女,那就如同是佈下了天羅地網,婉婉就算聰明,也終究只是閨閣女子,約束太大,如何能掙脫?
駱老夫人不知道晉親王對自家孫女是喜愛多一些,還是因為夢而產生的執念多一些,就怕是後者,那樣的話,在得到之後,執念消失,到時候只是冷落婉婉還好一點,就怕他認為之前做的事情不值得,為了一個女子如此的大費周章,丟臉,跌份兒,然後想要將曾經的汙點給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