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驚羽抬起了頭,望著他脖頸上的清晰的牙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想要遮擋,這才發現他的衣領被她之前揪的全是褶皺。
這錦衣質地柔軟,料子好,所以捏的太過用力則會留下明顯的痕跡,望著他的衣襟,她就能知道她剛才情緒有多麼激動了。
這會兒,眼皮子都有些疼。
“怪我了?是你自己不打個招呼就咬上來的。”賀蘭堯也看見了她紅腫的眼皮,伸手牽過她往寢殿裡走,“你的眼睛腫了,好難看,我來給你擦點兒藥膏,傍晚之前就能消腫了。”
蘇驚羽由著他牽,感受到他掌心的涼意,腦海中又忍不住想起月光說的,洗髓換骨的方法。
混合了烈性毒藥與珍稀良藥的藥浴,具寒性。藥浴滲進肌膚中痛苦難當,渾身上下無一處不是如同被冰錐所扎,被車馬所碾,如此反覆被折磨整整十二個時辰——
熬過之後,渾身上下,無一處肌膚不冰涼,連血液都是冷的。
真正意義上的冷血之人。
但是這個冷血之人,卻最暖她的心。
蘇驚羽抽了抽鼻子,壓抑住眼眶中的淚意,一想到那殘酷的藥浴,又忍不住要哭鼻子。
她可不能再給賀蘭堯笑話了。
從前什麼大場面沒見過,殺人剖腹的事對她來說都是輕鬆自如的,從沒有什麼事能讓她嚇破膽,能讓她淚腺發達。
可這都是遇上賀蘭堯之前的事,從前一個人習慣了,只覺得什麼都無所謂,非要拿一件重要的事來說,那就是導致她被稱作醜女的那塊毒斑。
但如今,她真的知道何為嚇破膽,何為淚千行。
在和月光對話的時候,她真的都要給嚇破膽,生怕賀蘭堯有個什麼好歹,一路麻木地走來永寧宮,又忍不住在賀蘭堯面前哭成狗熊一樣,還被笑話哭得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