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間覺得他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這種禁忌之戀,其實……很苦楚,也很心酸。
他想,阿堯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厭棄賀蘭平,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罷了,於是,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斬斷來往。
“我倒也希望這只是夢境。”賀蘭堯的聲音傳入耳膜,帶著一絲疲倦。
蘇驚羽抬頭看他,只見他半瞌著眼,似是想睡,眉峰微蹙,顯然賀蘭平這事帶給他的影響不小。
蘇驚羽見此,伸手撫平了他的眉頭,道:“阿堯,想睡的話,就靠著我睡。”
賀蘭堯沒有拒絕,將身軀側著緩緩躺下,枕在蘇驚羽的腿上。
蘇驚羽伸手撫著他的烏髮,“你需要休息。”
賀蘭堯緩緩閉上眼。
……
同一時刻,東宮之內。
賀蘭平望著酒壺發呆了良久,忽然便是一下子站起了身,揮袖將滿桌的菜餚全掃到了地上。
杯子盤子碎裂開來,發出聲聲脆響。
前半個時辰還與小十有說有笑,這會兒卻連他的影子也找不到了。
終究還是留不住他,也不知他以後還願不願意再見自己。
古月南柯,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報復,那麼,你成功了。
你讓我如此難受又難堪,我該拿什麼回報你呢?
賀蘭平如此想著,當即轉身離開寢殿,迅速走向古月南柯的臥房。
古月南柯身中劇毒,但是還未嚥氣。
不能讓她就這麼嚥氣。
到了古月南柯的臥房,賀蘭平將門栓上,這才走到她的榻前。
她臉色灰白,出氣多進氣少,最多明日就會嚥氣。
“古月南柯啊古月南柯,我好心讓你死個痛快,讓你死個體面,你卻是這麼報答我的。”
他冷笑一聲,伸手之時,手裡多了一顆藥丸。
他坐在榻前,將古月南柯的嘴掰開,將那藥丸塞了進去。
不能就這麼讓她死。
要她在死之前,品嚐一下絕望的痛苦。
……
蘇驚羽同賀蘭堯所乘坐的馬車行駛到了街道上時,蘇驚羽衝車外的人道:“先不回宅子,去綢緞莊。”
綢緞莊是做買賣的地方,她白日裡光明正大地出入自然也沒什麼好避諱的,愈是坦蕩,才愈是不會被人察覺到貓膩。
除了自己人與幾個朋友之外,還真沒有外人知道這是他們名下的產業。
馬車到了綢緞莊外停下,在她腿上睡覺的賀蘭堯也醒了。
“阿堯,我忽然想起來還有點東西落在這兒沒拿,拿了之後我們就回宅子。”蘇驚羽說到這兒,瞥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畫像,“這幅畫,應該拿給某個人瞧瞧,看她能不能回憶得起來。”
賀蘭堯自然知道她口中的‘某個人’是誰,無奈一笑,“罷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希望的,你怎麼能指望一幅畫能讓她回心轉意呢?”
“就算不能讓她回心轉意,我也要提醒她,曾經的日子有多美好。”蘇驚羽冷哼一聲,“我就見不慣那一副悲天憫人聖母下凡的樣子。”
賀蘭堯道:“罷了,隨你。”
“阿堯就不怕我頂撞她?”
“我相信你有分寸。”賀蘭堯道,“再說了,她心如死水,即便你頂撞她,她也不會生氣,頂多跟你說一番大道理,告誡你怎樣做人,她的性格,是那種你想跟她吵架都吵不起來的,因為她幾乎不罵人。”
蘇驚羽:“……”
最煩的不是吵架吵不過,而是你怎麼吵,對方都不跟你吵,將你無視,這才是最讓人鬱悶的。
阿堯他娘還真是懂得如何運用冷暴力。
蘇驚羽拿過了那幅畫,同賀蘭堯下了馬車。
“阿堯,我看你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不如去莊裡睡一覺。”
“我沒那麼睏倦。”賀蘭堯衝她笑了笑,“我就不與你一起去了,我去看會兒賬本。”
“好,那我自個兒去。”蘇驚羽說著,帶著那幅畫走開了。
一路走到了花輕盈的臥房,蘇驚羽伸手敲了敲房門。
不多時,門後響起了腳步聲,門吱呀一聲開了。
花輕盈望著門外的蘇驚羽,淡淡道:“有什麼事麼?”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想給母親你看一幅畫。”蘇驚羽說著,將手裡的畫卷遞給花輕盈。
花輕盈怔了怔,伸手接過畫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