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攸垂下眼簾。
若是賀蘭堯蘇驚羽真的能偽造出假的竹牌,那他們必定會狠狠嘲笑他,笑他一時嘚瑟把偽造竹牌的關鍵說了,讓他們免於犯錯。
他怎麼就一時口快說了呢!
他要是不說,他們就不瞭解,他可以趁機提點兒要求作為幫他們偽造身份的條件,他們若是不願意答應,便會自作聰明去偽造,回頭出城門被守衛發覺身份造假,被群起攻之,那才有趣呢。
可事實是……他已經說漏嘴了。
君祁攸有些惆悵了。
“我們還有其他的要緊事兒,就不打擾君樓主了。”蘇驚羽朝著君祁攸丟擲這麼一句話,便要與賀蘭堯離開。
君祁攸見此,忙出聲,“且慢!”
蘇驚羽腳下步子一頓,回過身,“怎麼,君樓主還有什麼事兒?”
“你們除了要偽造竹牌,應該沒其他的要緊事了吧?”君祁攸輕咳了一聲,隨即道,“幫你們偽造竹牌這事兒,交給我罷,放心,這回,我不趁火打劫。”
蘇驚羽沒有想到君祁攸會主動提出幫忙,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是我的耳朵出了問題麼?一代奸商竟然願意無條件助人為樂?”
與君祁攸也算是老熟人了,她自然知道他什麼德性。
財大氣粗,愛擺闊,每回見到他,都是一副‘我好有錢來膜拜我’的模樣,老奸巨猾、不願吃虧、凡事看重利益、不折不扣的大奸商一枚。
他若是願意無條件助人,那還真是稀奇事。
且,這個忙還不算是個小忙。
“別用這種狐疑的眼神看我。”君祁攸迎視著蘇驚羽的視線,道,“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只是個老奸巨猾的商人?你看不見我身上的優點嗎?”
蘇驚羽道:“當然不是。”
君祁攸聞言,正要展露一個微笑,又聽蘇驚羽道:“你渾身銅臭,唯利是圖,口蜜腹劍,何止是老奸巨猾這麼簡單?”
君祁攸:“……”
同一時刻,蘇驚羽身側,賀蘭堯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
就喜歡聽小羽毛貶低他人時的那種神態,狡黠又風趣。
君祁攸到底是個見慣了風雨的人,對於蘇驚羽的輕嘲,也只是抽了抽眼角,隨即很快恢復了常色,“將那三道難題掛出去的時候,我便放話,若是有人能全答上,我便應允那人一個要求,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之內,如今賀蘭兄全答上了,我自當遵守承諾,你們所面臨的難題我正好能解決,幫一幫也是應該的。”
與其等他們自個兒解決了之後來嘲笑他,倒不如他做個好人幫他們解決了,如此一來還能得聲謝謝。
蘇驚羽又豈會不知君祁攸此時的想法。
偽造竹牌的關鍵是他一時說漏了嘴,她與阿堯原先並不瞭解,聽他一說,倒是減少了些難度,他們或許不需要他的幫助也能解決問題。如此一來,他們自然就可以笑話他傻,得意忘形的後果,便是惹人笑話。
他想無條件幫忙,並不是出於真心,只是想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罷了,表示他君樓主並不傻,而是好心。
他樂於幫忙,蘇驚羽自然也不會去拆穿,有些時候,該給人留面子還是要留點兒面子,對人對已都有好處。
“既然君樓主願意幫這個忙,那我就在這兒多謝君樓主的好心了。”蘇驚羽呵呵一笑,“我們一行五人都要離開這兒,需要五張竹牌,勞煩君樓主了。”
“不勞煩。”君祁攸優雅一笑,“以我的人脈,這不算什麼大問題,不出兩日的時間,我便會把竹牌給你們,你們等著好訊息便可,感謝的話就不必說太多了,舉手之勞而已。”
蘇驚羽笑而不語。
君祁攸這傢伙真是時時刻刻……不忘裝逼。
與此人接觸,你便會發現他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我很有錢’‘我人脈很廣’‘我能耐很大’的氣息。
有時他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的本事,偏要強調自個兒的本事給人聽。
君祁攸自然不知蘇驚羽在腹誹著他,只朝著蘇驚羽賀蘭堯二人笑道:“都是老朋友了,難得見面,不一起吃個飯都說不過去,二位若是願意賞臉,同我共進晚宴可好?”
蘇驚羽道:“卻之不恭。”
“那好,我這就讓人去準備晚宴。”君祁攸道,“二位可以在這兒隨意逛逛。”
君祁攸說著,便轉過身,暫且離開了。
眼見著君祁攸離開,蘇驚羽忽聽耳畔傳來賀蘭堯特有的幽涼嗓音:“你們方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