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覺得錢氏有些太過張狂,開口道:“章夫人今日看起來氣色頗好,像是用了胭脂一般,實在讓人嫉妒。”
“有什麼好嫉妒的,若說引人嫉妒,咱們這裡陸夫人的樣貌最讓人嫉妒!”範氏話音剛落,坐在另一邊的範夫人便介面說道,雖然聽起來是恭維,但這話怎麼聽都不太對味。
長寧臉上笑意淡了幾分,點頭道:“範夫人過譽了,只不過這世上有些事情便是嫉妒也是嫉妒不來的……”
一句話噎的範夫人瞪大了眼睛,範氏有些惱怒的瞪了眼自己母親,想要將話圓回來,卻見長寧神色淡淡的身邊的使女道:“前些日子小舅舅祝郎君履新,送了一船的仙人釀,你去給郎君打聲招呼,給每位大人送上兩壇,這好酒……就得大家一起嘗!”
範夫人臉上紅白交加,十分尷尬。那仙人釀乃是南平三大名酒之一,向來量少難買,可曲家居然隨便一送便是一船,讓她這個自認為家中富豪的的臉上實在是掛不住。
閣內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都知曉長寧此舉是打了範夫人的臉,連同那句“嫉妒也是嫉妒不來的”更是明晃晃的看不起。
範氏看著母親怔然的樣子,在看到場上有幾位夫人掩飾不及的不屑,不由心頭一堵。自從二叔入仕,她嫁給了衛知府之後孃家行事便有些張狂,堂妹入宮之後,更是囂張無忌,今日居然還想諷刺陸夫人,也不看看舒家是怎麼樣的門第,國公府又是什麼樣的人家,簡直不知所謂!
長寧說完這句話,便沒有看範夫人一家,淡淡的飲了口酒,笑道:“這鼓書演得不錯。”
餘氏看了眼靜默的閣中,笑道:“你請的鼓書班子好,這可是錢塘最有名的,很是難請。”
長寧毫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也沒覺得多難請,我讓林媽媽去尋了那班頭,聽說是轉運使相請,推辭都沒推辭就應下了。”
這句話更讓範氏臉色有些難看,雖然路轉運使看起來並無大用,官階也低於知府,可卻是朝中指派的監察一路政事的行政官員,即使再沒有什麼權利,她家知府大人見了轉運使也是要低頭行禮,叫一聲長官的。
範氏慢慢捏緊了帕子,將心中的憋悶的情緒壓下,笑道:“陸大人青年英才,未到錢塘時我們便都知曉陸大人勇猛,卻不想如今就任兩浙,實乃兩浙百姓福氣。”
長寧臉上的笑淡了幾分,不甚情願的舉了舉杯,應付道:“衛夫人過譽了。”
範氏見長寧形態,心中一動,扯了幾句閒話,又將話題轉到陸硯身上,“陸大人文兼武職,又立軍功,想必是想在軍中任職的吧?”
“唉!可不是麼,夫君都準備好了,結果……”
“六娘!”長寧話還未說完,就被一旁的餘氏輕聲喝止,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涼颼颼道:“三郎的事情,你莫要多言。”
長寧彷彿才自覺失言一般,忙用帕子掩了口,片刻後笑容有些乾巴巴的,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能為聖上分憂才是臣子本分。”
範氏眼眸微垂,點頭笑道:“陸夫人大義實乃妾之楷模,令人敬佩。”
後院夫人們飲酒看戲談天,熱鬧的很,另一側陸硯招待的眾位官員便沒有自家夫人那般輕鬆。
衛元傑、賁靜芳見過陸硯好幾次,知曉他是個不怎麼好接觸的人,可其餘人並不曉得,紛紛上前碰了釘子之後,才都紛紛訕訕落座。
雖然顧慮各位大人攜家眷同赴宴,但長寧還是使人請了錢塘府的幾十位有名的歌姬在一旁助興,絲竹歌舞,一派昇平。
衛元傑見陸硯神色淡淡的看著臺上翩翩起舞的歌妓,笑道:“大人今日安排甚好,這些歌妓才藝俱佳,如仙樂入耳,讓人沉迷。”
陸硯唇角輕輕勾起,把弄著手裡的琉璃杯:“衛大人可還記得京中的那些歌妓?哪一個聲色不如她們?只不過在這錢塘顯得出眾罷了。”
衛元傑見他神色不以為然,想起當日他才到錢塘時,也曾這般講過,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當即試探道:“大人念念不忘京中美妓,莫不是有難忘紅顏?”
陸硯嗤笑一聲,示意身邊丫鬟將酒斟滿一口飲下,不屑道:“她們也配做我的紅顏?只不過覺得與京中那些相比,無甚興味罷了!”
衛元傑看了眼一旁的賁靜芳,相互交換了個眼神,哈哈笑了幾聲:“陸大人這般風儀脫塵,眼光自當與我們這等俗人不同。”
“衛知府此話我可不贊同。”賁靜芳笑道:“陸大人朗如朝陽,可衛大人身姿偉岸亦不差矣。”
衛元傑哈哈大笑,看了眼臺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