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
不多時,棋福上來稟告道:“是甲頭催稅。”
陸硯舉杯的動作一頓,擰眉道:“未到四五月,催什麼稅?”
蘇宗平微微嘆了聲,放下酒杯道:“定是以此為藉口魚肉百姓罷了。”
陸硯眉目沉沉,對棋福交代了兩句話,不知想到什麼,思索片刻後,轉頭看向蘇宗平道:“今日即將分別,有一事我想問先生是否知曉……三年前柳通判病逝一事,蘇先生當時應還在府衙,可能對我講講事情始末?”
蘇宗平正欲喝酒的動作一頓,抬頭怔怔的看向陸硯,半響後才帶著幾分躲閃道:“柳通判到錢塘府時身體便不是多好,據聞是因水土不服,三月之後便徹底不能理事了,也請了大夫,只是到最後依然是回天乏術。”
“請大夫的是柳通判家中何人?”陸硯看著蘇宗平。
蘇宗平只覺在陸硯的目光下無所遁形,聲音也有些吶吶:“何人去請的,小可不知曉,只知道請的是錢塘府最大的一間藥鋪的東家,林慶平老大夫。”
林慶平?!陸硯眼前好像浮現一個髮鬚皆白,舉止慈和的老人,眼神微凜。
蘇宗平緊緊捏著手中的小酒杯,過了許久才小聲道:“不過聽拙荊說當初曾在藥鋪見過柳通判的妾室蠻娘……”
“那她人現在在何處?柳通判歿於任上,家眷扶棺回鄉時,這個蠻娘可曾跟了回去?”陸硯從一開始聽舒孟驊狀似無意的說起柳通判病逝之後,就在心中存了疑惑,隨著此次巡州眼見各種亂象橫生,而那些原本是朝中所派監政之責的通判不是眼盲口啞,就是同流合汙,對柳通判之死更是起疑,眼前這位蘇宗平應是知曉些什麼,只是大約還是不肯信任自己,因此吞吐,不過僅憑他言語中所說,陸硯也能讓自己人將事情原本查出!
“外婆,湯藥熬好了,趁熱吃吧。”長寧從托盤上端過藥碗喂到曲老夫人唇邊,卻被老人抬手擋開。
“那幾人呢?”曲老夫人聲音有些虛弱,病了幾日,眼窩下面明顯陷了下去,原本豐滿紅潤的臉色也佈滿了皺紋,看的長寧心中一酸,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曲元白本定在這幾日出海,因為曲老夫人突然病倒,也只能推遲重新部署,因此此時並不在。曲景曜看了眼長寧,沉默了片刻道:“在地窖關著呢。”
曲老夫人臉色閃過一抹憤恨,道:“把人叫來吧,我要問問我安郎究竟是出了何事!”
長寧連忙給曲老夫人身後放了靠枕,哄道:“外婆,便是要知道三舅舅的事情,也請先用了藥,你這般……阿桐心中難受。”
曲景曜也跟著勸道:“是啊,祖母最疼阿桐了,你看這幾日阿桐憂心你,都瘦了許多,為了阿桐,你便用了這藥吧。”
曲老夫人看著床前的孫兒和長寧,目光落在長寧有些烏青的眼瞼上,輕嘆一聲,張口開始喝藥。
長寧見狀,含淚笑開,連忙讓丫鬟拿蜜餞過來,剛照顧曲老夫人用罷藥,玉嬌幾人便被帶到了門前。
幾日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窖中,幾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潮溼的黴味,有些蓬頭垢面,形容更加難看。
長寧拿帕子輕輕拭去曲老夫人唇角的藥漬,靜靜的看著跪在地下的幾人。
“我兒如何不在的?”
曲老夫人聲音雖然帶著幾分蒼老,但依然氣勢十足,玉嬌將頭埋得更低,吶吶道:“夫君……”
曲老夫人手掌猛地抬起,將放在一旁的蜜餞揮落一地,指著地上的玉嬌道:“你閉嘴!我兒豈是你這等賤人可以喚夫君的?給我掌嘴!”
長寧見狀連忙安撫著曲老夫人,順著她的胸口輕聲勸道:“外婆息怒,她哪裡說的不對,您提出來,我替你罵她,只是你萬萬不可動氣呀。”
曲景曜臉色陰沉,冷冷的目光掃過玉嬌幾人,對身後幾人使了個眼色,只見幾個粗壯僕婦擁上前,按壓住玉嬌,清脆的耳光聲頓時在房裡響起。
三個兒郎見母親遭此辱打不停的掙扎著,嘴裡大聲吼著:“你們住手!憑什麼打我母親!你們這幫惡人!”
曲景曜嫌他們吵得慌,一抬手,幾個巾子就塞進了那幾個兒郎口中,房間瞬間只剩下耳光聲。
這些僕婦都是專門練過的,手勁兒奇大,不多時那玉嬌嫵媚的臉便紅腫起來,鼻孔、唇角都流出血絲來。
長寧看了一眼,便飛快的別過眼,略停了停,開口勸道:“外婆,罷了吧,還要讓她說三舅舅的事情呢,再打下去,只怕又要養上好幾天才能說呢。”
曲老夫人緩緩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