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陶然不禁拉住司衛的衣袖,一派天真的模樣,俏麗笑道:“表哥帶然兒一塊兒去罷,咱們兩人一同前去,多少也可以有個照應。”
見司衛神色有些許動搖,陶然便接著道:“更何況,表哥一個人難免容易遺漏更為珍稀的動物,多個人多一雙眼嘛。”
這場組合的狩獵比賽,不僅是看誰獵的多,而且更在於誰獵到的東西珍稀。而顯然的,司衛這模樣便是真的想要奪得頭籌,畢竟那股子欲勝負倒是頗為顯眼。不過陶然心下不由想著,那把弓箭比較適合女子所用,難道……表哥是想要將那弓送與她,為她奪得頭籌不成?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陶然臉上便頓時多了幾分嬌羞之色,看向司衛的眸光也是含情脈脈,儼然便是一個懷春少女的樣子。
司衛將陶然的神情看在眼底,心下便是知曉陶然誤會了他的心意,不過他倒是沒有點破,畢竟誠如陶然所說,多一個人便是多一個留神,指不定陶然真的能幫上他什麼呢?反正他並沒有承諾什麼,便是等到他得了那短弓不與她,陶然也沒法說什麼。
心下有了這樣的計較,司衛便露出一抹柔情的笑來,只聽他道:“既然如此,然表妹便帶上弓箭隨同本皇子一起罷。”
陶然羞怯的點了點頭,隨即便俯身去取她方才隨意丟在一旁的弓箭。只是,她才堪堪俯身,便有一支玉簪從她的衣袖中掉了出來。
司衛下意識的低眸看去,只見那是一支碧中帶藍的流蘇玉簪子,那簪子看起來色澤極好,款式也是時下最為流行的樣式,那玉簪恰巧落在滿是枯萎竹葉的地上,卻依舊閃閃發亮,很是精緻漂亮。
司衛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陶然已是率先撿了起來。她的動作有些快,似乎帶著稍許慌張一樣,那股子緊張的模樣,看的司衛心下越發狐疑了幾分。
“然妹妹,你這玉簪子倒是極好看。”司衛看向陶然,嘴角雖是含著笑意,但是眼底卻是漫過不為人知的猜忌。
這玉簪,分明與他昨夜送蘇子衿的簪子幾乎一模一樣。更何況,他那時候買這玉簪的時候,古玩店的老闆可是與他說這種兩色璞玉簪子基本上每一支都不一樣,畢竟那兩色的形成,是純天然的,沒有理由會生的一致無二。
可蘇子衿,會將這簪子送與陶然?
“這……這是昨夜大哥送給然兒的。”陶然低垂下眸子,故作鎮定的將那簪子收進袖中,勉強扯出一個笑來:“大哥的眼光倒是一向很好。”
其實這玉簪,是陶然今日一早才發現的,那時玉簪就落在床尾處,靠近床底的方位,陶然幾乎是第一眼便瞧見了那精美的簪子。
她撿起簪子,發現那簪子比她想象中的更為華美漂亮,心下忍不住誘惑,陶然便喜滋滋的試戴了起來,一時間竟是沒有細想這簪子的來歷。只是早上有些匆忙,她試戴完沒來得及收起來,便直接收進了衣袖中,畢竟今日她穿的衣服並不是和這簪子多麼般配。
要說陶然,大概她身上最是不好的一點毛病就是小家子氣了。她自小便極為在意嫡庶之分,雖然她在府中的地位幾乎就是嫡女,但在貴女之間的交往中,她常常都是背後被人議論是庶女的身份,尤其是在服飾和裝飾品上,即便她再怎的得寵,崔姨娘也不掌家,而她的外祖家中又比不得汝南王府來的尊貴富裕。於是,那些議論的貴女大都在這方面挑刺,以至於越是長大,陶然便越是對這些物件金銀很是在意。
然而,陶然的這一點毛病卻成了蘇子衿看在眼底的致命弱點,她自是不知道,這簪子是昨兒個,司言讓孤鶩送到她的屋子裡的。而這始作俑者的蘇子衿,也是因為知道陶然的這點貪圖的弱點,她才做了那般算計。
兀自陷入美麗簪子的誘惑之中,陶然不知道,她正在不知不覺中,掉入了蘇子衿設的陷阱之中。
再說這一頭,瞧見陶然神色緊張的模樣,司衛心下便越發狐疑起來。依著他對陶嶽的瞭解,陶嶽雖是待陶然好,但並不會做這種事情,也不會送這般昂貴的物什。
於是,想到這裡,司衛便又問道:“然妹妹倒是有個極好的哥哥,不過不知大公子可是有說在哪兒買的?本皇子瞧著這簪子倒是別緻,指不定也去買一支,送給母后。”
“表哥,然兒不是很清楚。”這時候,陶然心下不禁越發捏緊了幾分,想了想她便故作鎮定的繼續道:“若是表哥真心想買,不妨然兒回去時問問哥哥?”
陶然自認為表現的很是稀鬆平常,只是,她的回覆卻是讓司衛越發不信了起來。心下有了這分猜忌,司衛看陶然的眼神也不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