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瑤聞言,不禁笑出聲音來:“寧玉公子是真傻呢,還是假傻?”
說著,孟瑤手中微微一動,匕首愈發近了那孩子幾分,嚇得那孩子一陣戰慄,卻又不敢哭出聲來。
“我早已不是什麼丞相,又何必顧念東籬的百姓?”眸底有亮光浮現,孟瑤難得的有些囂張之意:“我現下抗爭,好歹也是將來被擒,多活一些日子不好?”
從前畏懼百姓,那是因為她要依靠百姓,就好像衣食父母一般,她不得不苟延殘喘,可現下不同了,她已然是一無所有,就算她再怎麼討好,這群猛獸也是要將她吞噬,所以……她何必還要偽裝下去?何必又要束手就擒?
孟瑤的話一落地,在場百姓皆是心下憤怒,暗道自己從前所信非人。只是,現下所有人都已然沒有辦法,唯獨的依靠……也只是樓寧玉!
“你要本王放你離開?”好半晌,樓寧玉才凝眸看向孟瑤,語氣徒然便加重了幾分。
本王?孟瑤聽著樓寧玉的自稱,不由挑眉,心下不解之餘,卻沒有深思。
唇角勾起,孟瑤道:“自然!”
既是樓寧玉自稱本王,便是要顧念著整個煙京的百姓,但凡在煙京有所圖謀的,必須要透過百姓這一關。如若他現下敢不顧百姓安危,那麼今後樓寧玉當真要與樓霄爭奪……也絕無可能搶得過樓霄!
正是因為這般,孟瑤才要拿捏住百姓,因為她知道,樓寧玉別無選擇!
“好!”樓寧玉沉下聲音,清雋的臉容依舊好看,只莫名的讓人覺得心安。
見樓寧玉答應的如此快,孟瑤心下不由有些防備,只想了想,她才狐疑道:“就這麼簡單?”
“自然不是。”樓寧玉緩緩一笑,眸底有深色浮現:“你必須毫髮無傷的放了他們!”
這所謂‘他們’,自然便是指百姓了。
一時間,在場的百姓皆是對樓寧玉起了一絲感激與尊敬之意,畢竟樓寧玉如此妥協,皆是為了他們!
“這倒是沒有問題,只是……”孟瑤點了點頭,素來淺淡的眸底有妖異之色挑起:“你必須上前來替代他們!”
言下之意,便是要讓樓寧玉代替百姓被挾持了。
孟瑤的話音一落地,被她牽制著的小男孩的母親便忽然鼓起了勇氣一般,咬牙道:“王爺萬萬不可啊!”
說著,那婦人便站了出來,忍著眼淚哽咽道:“王爺如今乃東籬皇室僅存的血脈之一,若是王爺為了我等小人物犧牲自己,我們……有何顏面見先皇啊!”
一個小小的婦人,在遇到如此危難的時候,還口口聲聲為國,一時間便感動了一眾人等,可卻還是有一部分被牽制的百姓,心中驚懼,只盼著樓寧玉能夠拿自己來換他們的安危。
“這位夫人不必如此。”樓寧玉笑了笑,神色之間只宛若浮雲一般,從容優雅:“本王不止是皇室的血脈,更是我東籬百姓的支柱,天塌下來了,也有我樓寧玉撐著!”
不過短短几句話,頓時讓眾人有些感懷不已。
先皇文宣帝曾說過類似的話,那時東籬戰亂,他站了出來,拯救黎民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後來的許多年裡,他勤政愛民,仁德施政,一度為東籬的天!
樓寧玉的話一出口,便是惹得孟瑤不由蹙眉起來,只是思及現下離開為先,她也就沒有說什麼了。
下一刻,便見樓寧玉上前一步,揮退了周身的暗衛侍從,緩緩朝著孟瑤的方向走來。
“孟瑤,放了他們罷。”樓寧玉從容上前,淡淡笑道:“本王給你做人質。”
如清風明月一般的男子,揚唇淺笑,他好似不是去赴死一般,神色之間皆是溫柔。
孟瑤眸光一沉,手下一揮,心藍便立即上前擒住樓寧玉,而樓寧玉那頭,卻是絲毫沒有反抗之意。
與此同時,孟瑤鬆開了自己的手,將自己牽制的孩子放了。而一眾黑衣人見此,也緊接著放了周圍好些個百姓。
得到釋放的百姓一個個緊緊盯著孟瑤的方向,心下又是鬆了一口氣,卻又是惱恨孟瑤的無恥卑鄙。
“那就有勞公子與我走一趟了。”孟瑤冷笑一聲,神色之間看不出喜怒。
樓寧玉聞言,卻是沒有說話,只依舊白衣翩遷,猶如玉人。
“王爺!”那婦人捂著唇,泣不成聲:“您一定要回來!”
緊接著便是有其他人的百姓,跟著呼喊起來:“王爺!”
“王爺!您一定要回來啊!”
“王爺,一定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