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她不說,青茗也知道,定然是因為做了噩夢。
可蘇子衿向來藏得厲害,人前總一副如常的模樣,笑容依舊,卻眼含落寞。這樣的蘇子衿,讓青茗深感心疼,恨不得這般苦楚,自己代了她去感受!
心中嘆息起來,青茗便問道:“主子可是做了噩夢?要不要明日請了太醫,前來瞧瞧?”
噩夢?
蘇子衿聞言,微微一愣,腦海中浮現起夢中司言的臉容,想起他那滿是溫柔和寵溺的神色,心口處忽然一陣陣發疼起來。
“不是噩夢……”眸底恍惚起來,她微微一笑,長長的睫毛覆下一片陰影:“那是美夢。”
有關於司言的一切,對她而言,都是極致的美夢。哪怕夢醒之後,一切幻滅,她也甘之如飴!
可蘇子衿不知道,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神色極為淒涼,便是笑容,也有些令人心疼。
周邊所有人都知道,自從司言離開以後,蘇子衿的歡愉便也一併被帶走了,只是她不知道旁人看的清明,卻故作堅強,掩飾寂寥。
兀自牽著唇角,蘇子衿大抵喝了口水,便道:“將那盞燈拿過來罷。”
指了指那頭的案几,蘇子衿吩咐著。
瞧著蘇子衿的模樣,青茗頓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於是她凝著眉,勸慰道:“主子,夜深了,快些去歇息罷,莫要……莫要再寫信了!”
每每蘇子衿睡不著,便會一封又一封的給司言寫信,那些信自從司言失蹤的訊息傳來之後,便再也沒有得到迴音……無論寄了多少,都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寂靜無聲。
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樂此不彼,每日每日的寫著瑣碎的事情,委實像是著了魔一樣。
“去拿來罷。”蘇子衿沒有將她的話聽進去,只扶著腰走到一旁的凳子上,獨自坐了下來。
溫和的神色,含笑的面容,卻是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冷沉,聽得青茗心中一顫。
她知道,蘇子衿如今,是心意決然,無論是勸解還是試圖說服……什麼都不起作用。
嘆了口氣,青茗便不再說什麼,只上前去將那盞燈拿來,等到燈盞放在蘇子衿的面前後,她才低聲道:“主子,讓奴婢陪著您罷。”
“出去罷。”蘇子衿垂下眸子,淡淡道:“有事我會喚你進來。”
說著,她伸手拿了一旁的筆墨,展開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