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當真要幫蘇子衿逆天?”黔竹一驚,立即便勸道:“主子,萬萬不可啊,咱們墨家人,決計不能幫人改命,難道主子忘記了祖師爺的事情了嗎?”
墨門之人,自來通天曉命,但世間萬物,百利必有一害。而作為墨門的人,便是絕不能夠為他人改命,一旦作了改命的事情,便要遭受天譴!
當年墨門有一先輩曾因憐憫一女子而為其改命,只是,那一次的逆天行為,帶來了巨大的災難,不僅那墨門的先祖受了天譴,便是那女子,也早早便去世了。
至此以後,墨門便是有祖訓留下,只道逆天改命之事,絕對不能夠冒險行之。
“無妨。”墨白聞言,只淡淡道:“你是知曉我的性子的,我可曾做過什麼冒險的事情?”
“可是,主子……”黔竹欲言又止道:“主子要將蘇子衿帶回墨門,是不是要為她化解天譴?”
據他所知,天譴沒有化解的可能,只有‘代替’一說。所謂代替,自然便是以命換命了!
“你不必多慮。”墨白笑的聖潔,道:“我自有打算。”
說著,墨白緩緩起身,手中捻著的那片花瓣,不知何時已然悄然落下,只留下孤冷的影子,叫人心中不忍。
……
……
司言回來的時候,已是有些天色暗沉。
看了眼屋內仍舊亮著的燈光,他不由蹙眉,冷冷問道:“世子妃怎麼還沒歇下?”
“世子妃方才去了一趟疆南的院落,堪堪才回來一會兒。”守門的暗衛低著頭,小心翼翼回道。
疆南?司言心下一頓,倒沒有說什麼,只徑直朝著裡頭走去,不多時便進了屋子。
蘇子衿此時正半靠在美人榻上,身後是青茗仔細的為她絞乾頭髮。因著方才蘇子衿入內的時候,青煙和青茗一眾人被留在了外頭的緣故,如今她們倒是都不知蘇子衿和墨白談話的那半刻鐘裡,究竟說了什麼。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蘇子衿在回來之後,心思更加沉了幾分,雖面上看不出所以然來,但青茗和青煙跟了她許久,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
聽到屋門被開啟的時候,青茗便下意識朝著後頭看去,就見司言緩緩入內,攜了一絲寒意,依舊面容冷峻。
“世……”低呼一聲,青茗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司言將食指放在了唇邊,示意她安靜。
心下一頓,青茗便順著司言的視線看去,卻見蘇子衿倚在榻上,桃花眸子微微闔著,長長的睫毛覆下一片陰影,顯然便是睡著了。
揮了揮手,司言立即便示意青茗下去,而青茗見此,便也沒有多作停留,很自覺的便輕手輕腳的離開了。
一時間,屋子內便只剩下蘇子衿和司言兩個人。
司言大踏步子,無聲的上前,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落在了蘇子衿的墨髮之上,感受著那墨髮依舊微微發潮的觸覺,他便不動聲色的拿了一旁的乾燥的布來,為蘇子衿絞著頭髮。
他的動作很是輕柔,清冷的面容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柔和,璀璨的眸子依舊熠熠生輝,幽深而沉靜。
好半晌,沉睡中的蘇子衿忽然蹙起眉梢,那一副就要陷入噩夢的模樣,看的司言心下一緊,然而,不待他動作,蘇子衿已然率先睜開了眸子,有光亮折射過去,瀉下一室的清華。
“阿言……”蘇子衿蹙起眉梢,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就要起身。
“子衿,先別動。”司言按住她的纖弱的肩膀,俯身道:“快好了。”
一邊說,司言一邊運起內力,頓時便將她髮尾處僅存的一絲潮意烘乾了去。
蘇子衿見此,倒也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動彈,等到司言將布往旁邊一扔,她才坐起身子,偏頭看向司言,抿唇道:“阿言,抱我。”
說著,她臉上露出一抹楚楚的笑容來,眉眼皆是嫵媚之色。
司言心下一動,便沉默著俯身,伸手將她打橫著抱了起來。
“子衿,你太瘦了。”蹙起眉梢,司言秀美的臉容隱約浮現一抹憂色。
這幾日,連著噩夢不斷,蘇子衿的胃口也變得極差,原本就浮弱的身子骨,如今這般一折騰,便是愈發消瘦了幾分,抱在司言的手上,幾乎沒有什麼重量。
蘇子衿聞言,不由一愣,想起墨白說的絕命之言……眼眶便頓時酸澀起來。
掩下心頭的沉重,她慣性的牽起一抹微笑,眉眼彎彎道:“那待會兒讓青煙去準備點吃食,咱們一會兒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