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有料到,那一次,她險些喪命其中,至此白骨一堆,有她一個。
震天的吶喊聲中,冰刃交接,廝殺一片。就在即將得勝之際,蠻子使詐,忽然便放出了毒煙,迷住了她的眼睛。
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她奮力斬殺,卻還是不敵。就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有‘小兵’橫衝直撞,將她帶離了戰場。
昏迷前的那一刻,她隱約聽到了有人低喚她的名字,迫切而焦急,令她恍惚沉睡。
再醒來的時候,她的眸子,便恢復了清明。
水聲滴滴答答作響,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身處洞穴之中,周身沒有一人存在。
於是,她兀自便坐起了身子,打算一探究竟。
只不過,她才堪堪坐起,便聽著外頭有腳步聲傳來,下意識的她便攥緊拳頭,等著來人出現。
不多時,便見一少年穿著破爛爛的盔甲,灰頭土臉的便踏進了洞穴之內。
“容副將,你醒了!”一瞧見她的身影,那少年便跑了進來,臉上盛著青澀笑意。
眼前的少年,大約十四五歲的模樣,身量不算太高,瞧著頗有些清瘦,唯獨一雙褐色瞳眸,無端的便讓人生出一絲溫暖。
“容副將,你餓了麼?”似乎是察覺她的沉默,那少年趕緊跑上前來,將手中的野兔高高舉起,笑道:“我給你烤個兔子。”
容副將……垂下眸子,她不著痕跡的瞟了眼面容不詳的少年,心中倒是安了幾分。
這人對她的稱呼,想來是兵營中的一員,至於真假……想來他若是真的要殺她,趁著她昏睡之際,便可行之。
如此一想,她便點了點頭,聲音暗啞道:“可有傷藥?”
她如今傷勢嚴重,若是不早些處理傷口,等著傷口化膿……想來情勢便不太妙了。
而她身上的金創藥,也不知在何時,丟了乾淨,如今唯一能指望的,估計便是眼前的少年。
聽著她的問話,那少年顯然是一愣,隨即他搖了搖頭,擰眉道:“沒有。”
這話,倒不是作假,這戰爭太過嚴酷,以至於他絲毫沒有設想過,便已然落入如此田地。
不是丟了,而是……沒了?
她微微抬眼,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少年,心中納悶,看來他是方入的兵營,否則怎麼可能連傷藥都不曾帶上,便敢隨之出征?
如此一想,她便沉默下來。那少年見她不說話,心下一頓,便又道:“容副將,你別擔心,我方才在外頭看到一種傷藥,想來可以給你用得上。”
只是,他的話一落地,她便忍不住蹙起眉梢來。識得傷藥,卻不知方才出去打野兔的時候便順帶採一些過來……若是她沒有猜錯,這少年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都城中,富家子弟!
少年見她依舊不說話,便立即又道:“容副將……”
只是,他的話才出,她便打斷了他的話,只聽她嗓音淡淡,問道:“你叫什麼?”
少年斂眉,隨即揚唇,回道:“君行。”
……
……
☆、116子衿,莫怕
認識樓霄的時候,他還只是君行。
東籬王爺的身份,那時的容青並不知道,只聽他說自己是煙京貴族子弟,來這戰場磨礪自己,她便也就沒有細思。
那時的戰事,依舊吃緊,回到城池之後,她便養了一陣子的傷。只期間,她卻是沒有休息,佈陣排兵,鼓舞士氣。
在她尚且未曾養好傷的時候,便藉著謀略,打了場漂亮的仗。自那以後,她才漸漸開始懂得用兵,懂得為將之道,而不是一股腦的衝鋒陷陣,斬殺敵人。
在那期間的一段時間裡,樓霄沒有被晉升,而是依舊在底層,做著雜役的夥計。而容青,倒也一時間忘記了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兩人在回到城池之後,便基本斷了交集。
一直到次年,她即將成為驃騎大將軍的兩個月前,兩人再一次有了交集。
漠北和漠南有蠻子大肆掠殺,因著漠南有主帥領兵,便只撥了三千騎兵與她。說是擊殺蠻子,其實不過是她先領著這些人去送死罷了,她心中明白,所以只提出一個條件,那便是這三千騎兵的挑選,必須是願者跟隨。
本以為隨著她送死之人,應是不多,倒是沒有想到,跟隨之人,足足有三千餘人,而其中,便是有樓霄。
那時候,她才算是第一次看清楚這青年的容貌。
即便曬出了麥色肌膚,也出乎意料的精緻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