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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愣在原地捱了齊嗣源一踢。

很奇怪,為什麼突然很想笑?甚至有種就地滾兩圈的衝動?

怕不是腦子真壞掉了吧?

*****

果如早前蘇放對趙蕎所言,茶梅國帶來兩柄手持火器,名為呈貢,實則有心試探大周國力虛實。

尤其是在火器這種威力巨大的武器領域,他們需要知道大周的實力深淺,以便判斷兩國盟約的“友好程度”。

昭寧帝命趙渭近前,趙渭應諾趨近,從茶梅使臣隨扈手中接過一支火器細細打量,又聽著九議令在轉達那茶梅考工令的自吹自擂。

“此火器短小精悍,攜帶便利,可連發五彈,射程較尋常弓箭……”

嘰哩哇啦,咕喱呱嗒,總之就是說他們茶梅國這手持火器天下第一、所向披靡的意思。

趙渭的授業恩師正是帝君蘇放,所以他雖年紀輕,在這樣的場合卻是足夠冷靜清醒。

所謂“上兵伐交”,其中最關鍵的要點之一就是要會“聽對方說話”。不是聽字面意思,得要“聞絃歌而知雅意”。

對方看似自大吹噓,其實是在激他接話茬亮底牌。

作為一個鑄冶匠作狂魔,趙渭在親眼看過這火器後,根本不需誰解釋,已基本看懂其優劣利弊的門道。

茶梅國這種火器與他工坊所制的“水連珠”相比,短了足一半,攜帶明顯更輕巧方便;最要命的是,這玩意兒從機身到彈藥外殼,所用材料都是優劣混雜,雖炸膛的風險巨大,可造價比水連珠便宜太多,更適合量產。

必須承認,若兩國即刻交戰,在拼火器這一項上,大周必落下風。因為“水連珠”過於精工細作,若要量產配給軍隊使用,就等同在放火燒國庫,朝廷根本耗不起。

絕不能讓對方注意到這點,否則搞不好要有大患。趙渭面上端著淺笑,背後卻已沁出薄薄冷汗。

“二位陛下,這火器好處挺多,但有其不足之處。茶梅考工令所驕傲的‘連發五彈”有個極其致命的缺陷,就是彈匣卡得不夠密,真正開火時,受後坐力的影響,彈匣有可能頻繁滑落。而且,據我目測,這玩意兒的精準度遠不如水連珠。且操作較為繁難,若非經過嚴格訓練的專人,拿著它等同拿塊廢鐵。”

趙渭故意說了將好幾個點夾著說,那不管對方同他槓哪個點,他都能順勢攪渾水。

扯著扯著就不會注意造價成本的問題了。

九議令將趙渭這番話轉譯給茶梅使團後,那邊的人一腳踩進趙渭的言語圈套,揪著“操作繁難”這事就不幹了。

“我國尋常一個文官都能操作,哪裡繁難了?”

趙渭笑得胸有成竹一般,其實手心早就捏出汗來:“文官是讀書人嘛,對奇巧機關的東西理解起來自容易些。可尋常士兵大多連字都不識,突然拿到這東西,你都沒法同人家講明白該怎麼使。你們這個不實用。”

“莫非你們的水連珠,隨意交給一位不識字計程車兵,就能用?”

“別說士兵了,就我那嬌生慣養、大字不識的二姐拿起水連珠,也能給你們演繹什麼叫百步穿楊。”

對方聽完轉譯,立刻向昭寧帝請聖諭,要求有請信王府二姑娘出手證實趙渭所言的真偽。

帝君蘇放偷偷對趙渭打了個手勢,笑眸熠熠生輝——

幹得漂亮。

*****

雙方比拼火器是原是早就定好的,行宮侍者們迅速在空地盡頭擺好兩個當做標靶的木人樁。

司禮官通傳全場後敲響銅鑼,旁邊那個茶梅國文弱官員雙手握住那短柄火器便朝著對面的木人樁開火了。

正如趙渭的判斷,那“連發五響”與水連珠的“連發十一響”根本不是同一個事。

五發打完,木人樁左肩、右手掌及額頭各有一個彈孔,另兩發徹底脫靶,不知打到哪邊山上去了。

更慘的是,過程中彈匣滑落兩次,那官員又是個文官,反應自不如武官敏捷,手忙腳亂的生疏模樣將趙蕎都看笑了。

四圍錦棚中有些人沒忍住,也跟著低低笑出聲。

輪到趙蕎上場,她隨意將一支水連珠扛在右肩,邊走邊扭臉看向站在場邊的茶梅小國舅。

那廝捂著肚子齜牙咧嘴嘶痛著也要觀戰,旁人勸都勸不走。

他才捱了賀淵一頓揍,又輸得很沒面子,這會兒整個人的氣勢都蔫巴了不少,回視趙蕎的目光倒也不像早前那樣彷彿要將人衣服剝光似的齷蹉,倒有幾分輕蔑與挑釁,大約是不覺這水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