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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佩之前在他手裡。雖不清楚你們究竟合夥做了些什麼,但想來終歸不是太好的事。你倉促搬到這邊,連王府也不回,想來是不願連累家人親族,並沒有向府中求助。阿蕎,就算你……”

他突兀哽住,暗自調整了呼吸吐納,才艱難繼續:“我知道你有你的驕傲,不怕惹事也不怕扛事,不願連累別人。可就算你扛得住,事到臨頭不後悔也不喊疼,我也不捨得讓你自己去面對。就算你當真不喜歡我了,請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護著你。”

“哪怕事過之後,我利用完你就一腳將你踹開,也沒關係嗎?”

“也沒關係。”

“賀淵,我多謝你,但我不要你護。”

趙蕎徐緩地搖了搖頭,話鋒一轉:“我也不狡辯推脫什麼,之前出京一路上,雖是為了差事的權宜之計,但我對你確有些言行舉止不太妥當。不過誰都知道,我本就是個吊兒郎當的流氓小潑皮,習慣不好而已。什麼‘睡在一起又看光’了的那些事,若你當真覺得吃虧不甘心,先回去好好想想,提個條件讓我補償,甚至直接請陛下裁奪是非對錯,我都認。總之那點破事了斷後,我們就算兩清。”

趙蕎轉身的瞬間,眼淚已沾溼睫毛。

“銀瓶,送客,關門。”

*****

夜半中宵,長髮垂肩的趙蕎靠坐在床頭,疲憊閉目,卻不肯讓銀瓶滅燈。

“瓶子,我要喝水。”

候在榻前的銀瓶忙不迭去取了溫熱的蜜水來。

趙蕎捧著瓷盞小口抿著蜜水,微紅的眼眸不經意瞟到銀瓶欲言又止的模樣,輕嗤一聲。

“想說什麼?說吧,左右我也睡不著。”

銀瓶嚥了咽口水,小聲道:“我雖不像結香那般敏慧通透,對二姑娘的心思瞭如指掌,可我好歹也是信王府家生侍,很小時就跟在您身邊,多少還是看得出點端倪的。”

“看出什麼了?”趙蕎勾起被蜜水潤澤過的唇瓣,笑意卻難以抵達眼底。

“至少看得出您對賀大人說‘如今不喜歡’的那句話時,不是真心的。您還是怕連累他?”銀瓶有些心疼地覷了覷她。

“不是說今日已向皇帝陛下求來了特赦金令?到時歲大人將那些將士帶回來,再加上您的特赦金令,或許皇帝陛下會允了功過相抵,事情就輕輕揭過,那不就不會連累誰了麼?”

“你也說是‘或許’,那或許皇帝陛下又不允功過相抵、輕輕揭過呢?”趙蕎自嘲地笑嗤兩聲,將手中杯盞遞給銀瓶。

而後雙手抱膝,將臉無力地埋在膝頭。

“瓶子,我這些日子一直在想,哪怕最後皇帝陛下沒有怪罪,甚至最後這件被壓下,在外間被攪起半點風浪,我與賀淵,或許都是回不去的了。”

從她開始幫著歲行舟隱瞞並提供協助的那天起,她與賀淵之間,就隔著鄰水刺客案中殉國的那四十多位殉國的金雲內衛英魂了。

“若歲行舟沒有為了保行雲‘續命’成功,隱瞞了前哨營早在半年前就遭遇雪崩的線索,或許朝廷能更早警惕邱黃兩家裂土自立的決心,不會再心存僥倖。那樣的話,鄰水刺客案時就不至於措手不及。”

趙蕎的聲音悶悶的,帶了點嗚咽顫音。

等到歲行舟自首、所有事大白於天下時,就算陛下寬宥,賀淵心中難免也會恨的吧。

“鄰水那四十多個內衛,若提前有防備,大概不至於是那樣慘烈的結局。”

是從松原被送回來、已摻和進歲行舟的事之後,趙蕎才無意間從兄嫂口中得知,去年冬在鄰水殉國的那四十幾名內衛,其中有好些人,靈柩裡的屍身都是殘肢斷臂勉強拼完整的。

賀淵為什麼承受不住以致遺忘?因為他當時就在他們身旁,眼睜睜看著那些年輕而稚嫩的同伴因為臨陣經驗太少、被服用詭藥後宛如神鬼附體般不畏疼痛戰力激增的刺客驚亂了心神,以致應對間露出破綻。

那時他與刺客纏鬥,自己也身負重傷,根本顧不過來那麼多人。

只能看著。

“所以瓶子你想啊,就算皇帝陛下能原諒歲行舟,賀淵能嗎?他又會用什麼眼神看待我這個‘幫兇’呢?”

銀瓶見她越說越自責,輕聲急急道:“但是歲大人也說過,那時他並不知邱黃兩家手上有那個叫‘斬魂草’的東西,他只是想給妹妹爭取一線生機啊!”

在歲行舟的立場上,他相依為命的妹妹,世上唯一的親人,已經用自己換下了一千九百九十九個人,他很篤定自己能帶回那些人,所以想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