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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訊息已在京中傳得街知巷聞。

趙蕎以往在京中名聲本就譭譽參半,她一慣行事又任性隨心,不會特地向不相干的人解釋什麼,很多人對她的印象便始終是“不學無術、不思進取”、“腦袋空空、大字不識”、“身為王府貴女,竟荒唐墮落到沒事跑去擺攤子說書”,諸如此類。

聽聞她那般風光地得了公主爵,背後許多酸溜溜的小話自是不少。

不過她雖有小潑皮的名聲,卻沒真當罪過什麼天怒人怨的壞事,連說她小話的人也拿不出什麼具體把柄來講,只能撿些有的沒的。

被議論最多的一點就是——

“又有出色的兄長和弟弟!陛下看重的到底是信王殿下與三公子的功績,她沾光而已!”

沒幾日,昭寧帝在新年典儀上大行封賞,欽賜長樂公主趙蕎位於鎬京城北近內城處武進大宅一座,帝君蘇放親繪修繕藍圖以賀。

非常適時地將這種酸氣四溢的不實揣測堵得啞口無言。

用腳趾頭想都能明白,若昭寧帝僅僅是因看重信王趙澈及三公子趙渭而恩及趙蕎,那就不會特地賞她一座宅子允她自行開府。

這時有公允者弱弱提及,“昭寧二年初茶梅國使團來訪時,長樂公主曾以水連珠力壓使團挑釁,揚國國威;五月南郊送暑時又獨自擊殺十一名刺客,也是有功的”。

也嘴硬者堅持認為,“便是有這兩樁功勞,那頂天封個郡主也夠了。如今竟封了公主,還不是因她會投胎!”

新年過後,灃南賀氏以家主禮向信王趙澈正式發出議親之請,雙方於昭寧三年元月廿五齊聚,協商趙蕎與賀淵的婚事。

通常這種議親都是在當事小兒女已兩心互屬的前提下,兩家以宗族名義正式會面,不過是例行禮數商量文定與正婚典儀的細節而已,通常很快就會達成共識的。

可這兩家卻無端端卡在了“文定與正婚典儀的日期”這個問題上。

兩家都是森嚴高門,能有這點風聲傳出來就已是極限,具體是哪方在婚期上有異議、為何僵持不下這種細節,就不是閒雜人等能打聽得到的了。

不過這訊息一出,外間等著趙蕎笑話的人又有話說了。

“定是賀家不滿意她,便想將婚期往後拖,久了說不得賀大人就從鬼迷心竅裡醒了,這事就可以不了了之啦!”

“那可不?聽聞賀大人的母親最是貞靜持重,想是不喜她那般張狂胡來的任性脾氣,任她是公主老太太也瞧不上。”

轉天,這訊息被賀淵表弟駱易傳到賀淵母親耳朵裡,給老太太當場聽笑了。

“就你七哥那沒事悶在書房裡自己哄自己玩的孤僻德行,能有個活潑潑的小姑娘被迷了心竅願意搭理他,已經很不錯了。以往滿京裡就找不出哪個姑娘願意撿他回去的,我能好意思瞧不上誰?照我看,倒是皇家有意拖一拖,想讓公主再慎重抉擇人選。”

賀淵幽幽瞥了一眼自家親孃:“母親說的是。”

說笑歸說笑,老太太在轉亂中顛沛半生,心胸眼界非尋常人可比,豈會輕易以流言衡量一個人的品行?

她雖對趙蕎並不瞭解,對自己兒子總是知道的。若那姑娘當真如傳言那般,只空有一副好皮囊與一個走運的好姓氏,她兒子是不會動了心思的。

再說了,此次議親之所以陷入僵局的原因,外人不知,老太太還能不知麼?

“看我做什麼?是你小子自己要犟的,”賀母沒好氣地嗔了兒子一眼,“長樂公主議親,自當按《皇律》規制來走。雖說信王殿下才是公主親兄長,可成王殿下既是她堂兄,又是管宗親事務的宗正寺卿,儀程之事他自該出言,就你偏說人家公報私仇,非要槓。自己急去吧,誰管你。”

*****

元月天寒,趙蕎近來也無非出門不可的大事,便窩在暖閣里美滋滋捧著熱果茶,一邊聽阮結香念著近來外間各種閒言,一邊拿炭筆在手中那本小冊子上寫滿古怪符號。

所謂“好記性不如爛筆頭”,趙蕎雖天生不能識字,可她名下產業眾多,又做著訊息買賣,平日需上心的事不少,若不記下來是很容易遺忘或記混的。

所以她有很多這樣的手書小冊子,分門別類記不同的事。不過裡頭都是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是什麼意思的古怪符號。

被成王殿下公報私仇堵了心,又被親母毫不留情一頓排頭,賀淵只能奔往長樂公主府尋求心上人的撫慰了。

賀淵一來,阮結香自是識趣地讓位退下,出去時還貼心地讓外頭的侍女們退遠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