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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足,在鍾離瑛壽宴那日的火器比拼時根本沒意識到這是一次至關重要的選拔,以單純玩樂的心態錯失展示自身優勢的良機。

事後當慕映琸從慕隨口中得知真相後,懊悔得差點沒將腿給跺斷了。

如今趙蕎這個勝者主動找上門來,對當初的競爭者慕映琸發出共事邀請,慕隨一時竟不能判斷這姑娘是何用意。

“犬子當初與趙二姑娘同為候選,趙二姑娘就不怕提攜他這一把後,我慕家會藉機運作,助他搶功?”慕隨問得很是犀利直白。

說到底,趙蕎文不成武不就,此事之後只能得封爵為賞,卻沒可能以此為籌碼入朝為官。

但慕映琸的情況與她就完全不同了。

慕映琸此前在執金吾名下北軍任小武卒,一則是為多些歷練,二則他尚欠缺一樁在朝中眾人面前風光亮相的實績。機遇沒到,便是勢大如慕家也不好強行拔擢助力。

若慕映琸參與此事,這就能成為他的一樁實績履歷。事成後慕家只需善加運作,慕映琸憑這份功做敲門磚即可順利開啟平步青雲之路。

倘使慕家手段更絕一點,完全有能力在朝野輿論中將趙蕎的貢獻抹得輕描淡寫,讓她毫無還手之力地為慕映琸做嫁衣。

見對方沒有藏著掖著,趙蕎便也痛快:“您最開始沒有插手影響鐘離將軍在選拔上的判斷,也沒有提前嚮慕映琸透露絲毫訊息,這才給了我與他君子之爭的機會。既您事前沒這盤算,事後就更沒必要冒著自汙名聲的風險算計我一個小輩。”

慕隨淡聲哼笑:“可慕映琸到底是我最小的兒子。萬一你誤判了我為人父母的私心呢?父母為子計深遠,什麼事做不出來?”

“尋常父母或許做得出來,可您是執金吾慕隨啊。”趙蕎彎彎雙眸裡滿是慧黠與篤定。

“大周開國以來首任執金吾大人,負責鎬京內外兩城防務,手握金吾衛及北軍超五十萬之眾,實權在握又近在天子身側,卻能歷經武德、昭寧二帝,見證數次朝堂勢力洗牌卻未受半點波及,在朝堂格局數次大改之後依舊屹立不倒,這不是憑家世、氣運就能做到的。”

趙蕎笑眯眯地娓娓道來:“古往今來,躋身高位者能做到您這般地位長久穩固的並不多。曾經與您資歷、名望相當的不少人如今早已大廈傾頹,根源不在他們比您無能,是他們在功成名就後,忘了自己年少時慷慨奔赴國難所為何事,而您記得。”

慕隨與鍾離瑛根本就是同一種人。

傾盡畢生心血從外敵手中奪回故土河山,多年來不計個人得失與家族利益,盡忠職守護著大局,無非是為了等待見證一個年少時殷切期許的清明盛世。

“所以,您絕不會允許自己行差踏錯,更不會任由自己被舐犢之情衝昏頭腦,在背後使什麼不入流的陰詭手段。您不會允許自己成為盛世大幕之上一片隨時可能被揮開的陰雲。您會一生坦蕩,始終手執長明之火,讓後輩看清楚,前面有光。”

對慕隨這個年紀與資歷的人來說,後生小輩能夠理解自己的驕傲與抱負,這比什麼都更能打動他們的心。

“你這潑皮小姑娘,竟生了張舌燦蓮花的嘴,”慕隨閉目掩去眼底浮起的淡淡水光,口中笑斥,“情真意切扣這麼大個帽子在我頭上,明顯有備而來,將我算計得乾乾淨淨。誰教你的?”

老辣如慕隨,豈會看不透趙蕎提攜慕映琸的用意?

趙蕎那小潑皮性子以往得罪的人不少,這回怕朝中有人會暗中與她為難,便做起事前防範來。

可她兄長趙澈協理國政,身份敏感,不便過多插手她這小差事,於是她就要借慕映琸來討慕隨的人情,調動慕家的力量全程為她“保駕護航”。

“誒,被看穿了?”趙蕎笑著撓了撓額角,並無被戳破小心思的驚慌,“這還用誰教麼?我可是鎬京城最好的說書人啊。”

慕隨穩下心緒,沒好氣地笑睨她:“敢算計我,膽氣倒是夠大!可你不能光佔便宜不吃虧啊。”

“我在您手上能討到多大便宜?來前都想好啦,反正我也是沒法子入朝為官的,陛下許我封爵就夠我美了。事成之後,你們也不必操心盤算什麼,檯面上那些功勞我會直接算在慕映琸頭上。慕家在為他造勢時如有需要,外頭的風聲我會幫著放。”

檯面上那些功勞與讚美,在趙蕎這裡本來就沒多大用處。她主動提出在事成後將自己用不上的那部分功勞談資讓給慕映琸,這無疑是與慕家結盟的投名狀。

其實若無趙蕎這番提攜,有慕家一路護持,總能為慕映琸尋到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