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邀月醉星閣”事實上是“邀月”、“醉星”兩座遙相呼應的三層樓閣組成。
罩樓與罩樓間有木廊長橋當空勾連,周圍扶疏花木參天為牆,以兩樓為主體圈出一院景,中引山泉做水陌在兩樓之間曖昧迂迴,纏綿穿插,取“朱樓通水陌”之意。
此刻已近黃昏,當初造景人苦心孤詣營造出處處成雙成對、曖昧勾連的居心愈發清晰。
山間落日將眼前的兩樓一景塗抹上古雅又綺麗的熔金胭脂色,氣氛莫名旖旎,惹人心旌搖盪。
沐浴更衣後的賀淵一襲月白寬袖袍,負手立在二樓闌干前臨風俯瞰,英朗倜儻如踏花少年。
片刻後,他眼神突兀一滯。
水陌畔的石上坐著已換了金紅衣裙的趙蕎,懷裡捧著個白玉瓜。
見他瞧見自己,她將明麗俏臉仰得更高,笑得拋來個賊兮兮的媚眼兒,末了還衝他勾了勾食指。
這裡處處刻意的造景本就意在引人往“汙七八糟”上去想。
此刻她坐在那華豔魅惑的光景裡,纖潤細白的手指遠遠隔著夕陽當空虛虛勾動,更是實實在在撥得賀淵心下砰砰然,四肢百骸驀地有甜暖酥麻的熱流湧動。
他的腦子還暈乎乎不知想些什麼,身體已先行一步,右手拍在闌干上,一個旋身便從二樓縱躍而下。
矜雅高華的月白色臨風翩躚而下,如月光墜入夕陽,畫面有種不合時宜的荒謬,卻又透著如夢似幻的飄逸風流。
趙蕎顯然被嚇了一跳,倏地站起身來。先是驚瞪美眸僵在原地打量他半晌,直到確認他無事,這才抱好懷中的瓜又坐了回去,沒好氣地遠遠嗔他一記白眼。
最後沒繃住,甜甜笑開。
看她那澄澈明淨的笑臉,就知她挑這裡住時並未察覺景中玄機,渾不知自己這模樣根本就是羊在狼窩,一呼一吸、一顰一笑對狼崽子來說都是胃口大開的理由。
賀淵心中盪開一圈又一圈悸動漣漪,燥得面紅耳熱。連忙避開她的注視,赧然抿笑垂眸,大步流星向她行去。
步履無聲卻又略顯急切,彷彿青澀少年偷偷揹著旁人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