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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轉逃命,哪有機會消遣與講究。

對長在路途與山林的少年來說,沒有比活下去更重要的事。他的笨拙不會玩樂與不識繁縟虛禮,有什麼好值得嘲笑的?

回到上陽邑後,夏儼為此很是自責了一段時日。但到底年歲輕,想寫信向那少年致歉卻總也抹不開面子,拖久之後,這事便漸漸被他淡忘了。

直到昭寧元年春,他獨身遊歷至原州鄴城,在酒肆中遇見一群趁著換防休整稍作玩樂的戍邊將士。

“……我好交友,便過去搭桌與他們一同飲酒玩樂。玩的是他們軍中常見的‘手球戰陣’,”夏儼酒至半酣,帶著自嘲笑意的雙眸有些迷離,“那對他們是一種很簡單的遊戲,可我初次見識,一時沒能悟透箇中規則。”

如此當然屢屢出錯,加之敗者罰烈酒,飲多後手腦俱慢,更是笨拙到令人發嚎狂笑。

那時他忽然想起當年那個狼狽無措站在嘲笑聲中的少年。

總算明白當初那個少年難堪地漲紅著臉,在嘲笑聲中一遍遍執拗追問“所以,到底該怎麼玩”,沒有拂袖而去讓大家下不來臺,是怎樣的勇氣與善意。

“我比他運氣好,”夏儼心事沉沉地笑望賀淵一眼,“當我問出了‘到底該怎麼玩’時,有位小將軍耐心地為我做了一遍演示講解。”

這讓他明白了,當年的那個只顧傲慢大笑的夏儼,有多面目可憎。

年少輕狂時不懂得關切他人感受,沒有耐心細緻去體察他人說不出口的苦楚與不易,只會洋洋得意於“我會,你不會”,卻始終沒有耐下性子告訴別人該怎麼做才是正確。

到底誰更可笑 ,一目瞭然。

“當時那位小將軍問我,你後來向人道歉了嗎?我才想起,那句道歉我已欠了很多年。”

而當初那個被嘲笑的狼狽少年,早已在時光的砥礪下,在驚人的自律上進中成就一身卓然風采,蛻變為被人交口稱讚的世家子範本楷模。

姍姍來遲的歉意之詞,在他面前大概只會顯得輕飄飄。

所以夏儼用了更大的誠意。

他知那人正為某件差事而夙興夜寐、身心俱疲,而他自己正好是可以幫助破局的一個契機。所以他以身涉險去做了餌。

“不管對方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