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文書吏記下,此次進京的刺客是歸屬不同的兩撥人。樊家老太帶著孫女在為邱黃兩家做事的同時,自己另有可調動的人手。”
樊琇猛地站起身來,許是目眩,背靠牆扶額晃了晃,腳鐐鐵鏈叮咣作響。
“我和奶奶才沒有為邱黃兩家做事!祖母與他們只是‘合作’關係!若非時移世易,那兩家給我提鞋都不配!”
她極力挺直腰身,略抬起下巴,倨傲凜然。彷彿在維護著自己最隱秘的驕傲。
“哦,”賀淵不鹹不淡地問,“還有別的想說嗎?”
“你難道就不好奇,”樊琇閉了閉眼,“就不想問問我,為什麼要見你?”
賀淵冷漠臉:“這對我不重要,沒什麼好問的。看來你沒別的要說了,那就這樣吧。”
望著他離去的側影,樊琇哭著跌坐在地,小聲啜泣:“若我奶奶要見你,不要離她太近。”
這才是她原本想對賀淵說的話。
可他方才的神情看起來就是從未留意過她這個人,這讓她很難堪也很憤怒,最想說的話反而沒能說出口。
又或者,在她內心深處,根本也沒想對他說什麼。只是想見他一面而已。
她是賀淵表弟駱易的同窗,三年前駱易生辰是賀淵宅中擺的宴。
那時她與同窗們一道踏進那個宅子,拘謹站在客堂裡,才捧起茶盞就見到被駱易拖出來顯擺的賀淵。
那天的賀淵著一襲灃南賀氏家服武袍,身形頎長且碩,恣儀挺拔雅正,氣勢冷峻凜冽。
他就站在客堂門口,光在他背後,影在他身前。
銀紅素錦、衣襬繡口金泥滾邊,那等灼灼顏色反襯著他英朗眉目間的矜貴清冷,似霞光照亮山巔積雪,顯出一種遙不可及的神秘高華。
從那之後,賀淵步入客堂那瞬間的畫面,便反反覆覆入了少女樊琇的夢。
可惜她只是小小六等京官樊承業之女,連站在賀淵近前三步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無從接近,更沒有機會讓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多做停留。
她也曾想過,若能學有所成,將來謀得一官半職,或許終有一日能與這個人坐下來喝杯茶。
然而天不遂人願,就在她埋頭苦讀一年後,她從駱易口中聽說,賀淵與信王府二姑娘趙蕎就要議親了。
那趙蕎除了出身比她好,根本一無是處!
她不甘心,可她沒有辦法,只能在奶奶跟前哭。
誰知竟從奶奶口中得知了天大秘密,從此走上一條回不了頭的路。
但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