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大的架子!
姜存孝聞言,眼睛一動,緊跟著又接了話,他諂媚的做著介紹,“這是三房的六丫頭跟四房的八丫頭,當時你們總在一起玩耍的吧,先前幾位印象不深,這兩位不知賢侄可還記得?”
姜珠一聽,恨不得當場拿塊抹布將她這二叔的嘴給堵死,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宮翎經到提醒,卻是抬過了頭,他的眼神涼涼的,讓人不寒而慄。他先是看向姜珠,很快又把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姜溪身上,隨之嘴角一抿,輕笑著說出了兩個字——“自然。“
姜珠只覺臉上似刀鋒掃過,再聽得他的話,更是膽戰心驚。
她簡直不能想,曾經那麼一個瑟縮的孩子,如今就一個眼神,都能有這麼大的殺傷力。可是他那是什麼意思?他是記得姜溪而不是記得她?還是她們兩個都記得?
當年他和姜溪有交集嗎?
姜珠仔細回憶,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餘光看向姜溪,卻見她低著頭,臉上卻是泛出了陣陣紅暈。
看來兩個人是有貓膩了。姜珠想著,卻一陣輕鬆,只要宮翎不記得她,管他記得誰呢!
不過看樣子,宮翎不像是來報復她的,也不像是有什麼事,那把她們都叫過來是要做什麼?而且叫的還是家中的女孩,甚至還讓她們過來時都收拾一番……
姜珠正琢磨著,恍然間聽見二伯父笑著跟宮翎說了一句話,然後一瞬間,豁然開朗。
姜存孝說:“賢侄,聽說你如今尚未婚娶?”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姜珠看著殷勤諂媚一臉巴結的二伯父,又看著面帶微笑卻始終沉默的大伯父,再看看五姑娘姜秀臉上的不自然,什麼都明白了。
這是為了抱上宮翎這根大腿,所以絲毫不知廉恥的把她們這些姜家女兒一個個擺在檯面上,任君挑選了!
二伯父一向寡廉鮮恥,所以不以為意!大伯父雖然內心敗壞卻還講究幾分面子功夫,所以不支援不反對只任二伯父折騰!五姑娘年長,雖然體弱多病可素來知書達理,所以坐立難安!
姜珠明白了!什麼都明白了!可是明白了,她都要氣笑了。
她原以為是宮翎有事把她們都叫了過來,誰曾想,竟是他們姜家的人自己把底下的孩子送到了人家跟前!
難道不知道他們早已不是年少無知時候,如今他們這年紀,就是無意碰到,都要雙雙避諱麼!現在就這麼共處一室,傳出去,侯府的臉面何存!
可偏偏,還有那不知事的,不以為恥也就罷了,居然還一個個爭奇鬥豔著!
姜珠有些無力,這才幾年啊,一個人人敬重的家族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難道為了重獲榮光,就能將以往所有習得的禮義廉恥全部餵狗吃了麼!
原先她還以為宮翎會想著法兒羞辱她,如今都不待他親自出手,她自家的人都一個個爭前恐後的露出醜態讓他笑話了!
姜珠想著想著,又冷了心,侯府如今這副樣子,倒不如干脆沒了。
只是這宮翎也不是個善人,以往看著也是懂規矩之人,誰知時過境遷步入青雲了,竟然任著他們胡作非為,難不成還自得其中,覺得今時今日將侯府踩於腳底大快人心?
姜珠心中鄙夷,便又抬頭朝宮翎看去,只是一看,卻有些意外。
只見宮翎收回了視線,又是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
姜珠忖度不出他的心思,也不想多待,稍作片刻後,便推託身體不舒服便告辭離去。自然,也沒有誰留她。倒是她起身的時候注意到了一件事,姜溪就坐她旁邊,她告辭的時候她也動了動,可是很快又坐穩了。
一個人走在園內小道上,姜珠甚是胸悶,不過想著想著,又笑了出來。
她一心以為宮翎會耿耿於懷的找她清算當年的帳,哪知事實並非如此,他不但沒有找她麻煩,甚至還不一定記得她。
也是,像她這般記性好的,能有幾個?
至於兩位長輩謀劃的事,她橫豎是阻攔不了的,那就聽之任之吧。
陽光有些熱,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姜珠倒也累了。不遠處是一個花亭,她想著,過去歇一會也無妨。
而就在她慢吞吞的往花亭處走去時,卻聽丫鬟寶紋在後面輕聲喚她。
“小姐——小姐——”
姜珠回頭,“怎麼?”
寶紋神色緊張,“那個,那個宮大人來了!”
姜珠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可不是,身後的小道上,宮翎正施施然的往這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