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殿門口處一個衣著豔麗的女子快步走進來,低眉甜笑著俯身行禮:“嬪妾來晚了!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那女子的聲音極其清脆,帶著些得意,音色也亮了許多,白皙的臉容,散發著年輕貌美的氣味。
繡玥記得寶燕提過,這便是眼下正得寵的芸常在。
皇后點頭,吩咐道:“坐吧。”
芸常在聽到皇后的吩咐,滿面春風的坐下了。繡玥看她雖然是常在,身上的衣裳要比為貴人的鈕祜祿秀瑤華麗刺目得多了,珠翠滿頭的十分惹眼,果真是寵妃的架勢。
她不覺揉了揉自己的粗布衣角,芸常在的衣裳是貢品的蜀錦,價值千金,她這一輩子都穿不到的。只是六宮皆在,芸常在還只是常在的位分,在諸位娘娘面前,未免太過招搖而不知收斂。
果然,坐在右方首位的簡嬪先瞧了一眼皇后和諴妃的臉色,轉過頭對下方的芸常在道:“本宮聽說,這一波八旗選進宮的秀女,皇上唯獨留了芸常在在後宮中,只是芸常在既然這樣得寵,怎麼就沒像信貴人一樣哄住皇上獨賜一宮給你,卻打發到偏遠的漱芳齋去了。這漱芳齋管著事兒的春常在,可是跟著咱們皇后娘娘入潛邸伺候皇上的老人兒了,瞧瞧,到底是懂規矩的,操勞之下還記得守時守點的來給皇后娘娘請安,倒是芸常在你,我瞧你這頭上的珠翠,貴人都不及常在你插得多啊。”
“簡嬪娘娘說的極是,”芸常在笑的開心,滿臉都是笑意,“今早賠皇上用早膳。皇上高興,說嬪妾伺候有功,許了嬪妾過些時日,就晉為貴人呢。”
“貴人?”
此話一出,皇后倒沒什麼表情,諴妃笑容如舊,繡玥裝著喝茶,餘下在場坐著的嬪妃臉色難看了去了。方才諴妃的話只是讓她們不安,如今可都是實打實的不是滋味,這才兩天的光景,芸常在進宮不過幾日,剛封了常在,皇上就要連著提拔她成為貴人?
那春常在和榮常在可都是伺候皇上七八年的老人了,潛邸的時候就在,熬了這麼多年才只是常在的位分,這芸常在入宮才幾天呀?這就要封貴人了?
芸常在不鹹不淡的說著,似乎就是有意炫耀,她對這話說出的效果也十分滿意,更加看向前邊靜靜坐著的春常在,“嬪妾與春姐姐同住漱芳齋,素來就親切,本來漱芳齋就只住著姐姐一個人,自然辛苦姐姐操持一些,過些日子妹妹做了貴人,這漱芳齋的大小事務約摸不用姐姐操勞了,反倒啊,都要落在妹妹身上呢。”
這話有心無心的,叫整個殿裡坐著的妃嬪都聽得清清楚楚。卻把所有的窘迫一時都推到了春常在身上。春常在早七八年入王府,如今被剛進宮的芸氏越過她去,真真難堪,叫六宮眾人看她的笑話。
繡玥不禁好奇看向那位還一語未發的春常在。
春常在的位置與芸常在挨著,她坐在芸常在的上方,此時回頭看向芸常在,正巧被繡玥看見正臉。
繡玥從未見過如此美貌的女子,這殿內如今六宮皆在,也很難挑出來幾個能與其美貌相比的女子。說她美豔不可方物也不為過,如此美的一張臉,簡直如畫卷一般,既深邃又動人。
繡玥實在想不通,這二人同在漱芳齋,春常在會被遜色許多的芸常在搶去了風頭,這聖上的審美,真真是個謎團……
眾目睽睽之下,春常在被如此挑釁,卻也不惱,她輕笑了笑,語調溫柔如春風:“芸妹妹說的是,我本就愚鈍不及妹妹聰慧,又以常在之身掌管漱芳齋的事物而終日惶惶難安,妹妹若能在封為貴人之時掌管漱芳齋,想來也是皇上明鑑,到時我也要恭喜妹妹啊。”
春常在的話說的很識大體,芸常在不由想起最初二人的情分,還是春常在主動相邀,讓她同住漱芳齋。
要知道,按著宮規,秀女入宮大都要在六宮先住著,得了皇上的賜封下來,內務府才會重新安置宮殿來住。
她是家中獨女,初進宮時人生地不熟,又怕到哪個宮裡會受主位娘娘的氣,還是春常在對她多加照拂,皇上來漱芳齋聽戲的時候還曾舉薦自己。
往事一幕幕浮現,倒讓芸常在有些動容又不好意思,她收斂了鋒芒,把話鋒兜了回來:“春姐姐,嬪妾自從進宮就與姐姐住在一處,情誼甚是相投,妹妹不過一句玩笑話,怎能真生了咱們姐妹間的嫌隙。”
“況且正如簡嬪娘娘所言,這漱芳齋也實在是太過偏遠了些。哪像是個得寵的嬪妃住的地方。皇上昨晚上在嬪妾那裡還提起來,每回來見嬪妾,實在是有些奔波。
芸常在刻意頓了頓,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