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博陵防線很可能因此而洞穿。王彬之不知道蠡縣歸屬對於燕軍南下的意義,慕容兄弟對此卻是一清二楚的。
“彬之先生!”
“先生此言何意!”
慕容俊、慕容恪不約而同望向王彬之,目中俱是粲然生光,如發現珍寶一般。
王彬之詫異地望了兩人一眼,繼而略帶些得意解說道:“燕王、輔國將軍有所不知,石青未歸附朝廷前,殷刺史曾經和荀令則相商,以幫助石青治理民生之名,派遣了一批江東士人北上青州,在中原施行王化之道。此事效果如何暫且不論,荀令則卻因此暗中為朝廷招納了一位豫州好漢,這位好漢姓戴名施,字行義,眼下便是蠡縣城守將。戴施戴行義人如其名,當真是忠臣義士,雖然從未去過江東,對朝廷耿耿忠心卻昭然如日月,將石青對他的重用視為小恩小惠,一心向著朝廷。宣詔使謝攸被民軍劫持一事是他傳出的訊息,以糧食要挾石青南下建康並緝拿囚禁也是出自他的首尾。呵呵……這等義士若知燕軍奉朝廷之命南下,燕王、輔國將軍以為他是否會暗中予以幫助呢?”
慕容俊、慕容恪面面相覷,實在沒想到天下間竟有這等奇人;更沒有想到,石青南下建康、燕國困厄解除、殷浩遣人誆騙燕軍南下等等諸般足以徹底改變天下的大事的因由竟然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人物。
“天下奇人異士果然在所多有。這位戴施戴行義實在了不起……”慕容俊感嘆一陣,轉而問道:“彬之先生以為,如何能讓這位義士相信燕軍乃是奉王命之義師,並予以襄助呢?”
“此事簡單,只需彬之走一趟就可。他的身份還是隱秘,若非自己人豈會知道?”王彬之自告奮勇地說,這時候他有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感覺。
殷淵源啊殷淵源,雖然你的虛詐之計被識破,王某卻不辱使命,成功地說服了燕軍南下,至於以後如何扳倒褚衰,就是你自己的事了,王某盡了力。
第七集 第四十章 端倪初現
船槳聲中,輕舟一蕩,離開白鷺洲,緩緩向西水關駛去。
謝安立在船頭,遙遙望向江岸,距離江岸不遠,建康外郭西牆自北向南逶迤而來,在小長幹之南忽地一拐,向東而去;前不見源起,後不見盡頭,連綿不絕,當真十分壯觀。
只是當下望著壯觀的外郭西牆,謝安生不出豪邁情懷,有的只是為難。
西牆內不遠就是瓦官閣,他欲緝拿的物件石青就在那兒。雖然緝拿方案已在心中推敲了無數邊,自認為再無破綻,為了萬全計,謝安還是準備在瓦官閣外圍多布一道阻截網。這道網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建康外郭西牆。西牆太過漫長不容易防禦,而且石青一旦逃出西牆,只要有一葉輕舟接應,就可藉由洶湧而又遼闊的長江逃生。
為此,謝安拿著褚太后的密旨來到白鷺洲水軍大營,請求水軍予以協助,到時若有不協,由白鷺洲水軍負責封堵東邊的江岸和江面。當然,謝安只是隱晦地請求協助,並未明說所為到底是何事。緝拿石青是為當前大晉朝廷最為秘密之事,知道真正底細的一共不超過十人,只怕走漏半點風聲。
事實上,最為穩妥的緝拿方式是將石青誘進皇城中捕拿,不巧的是,自郗愔離開東平國公府後,石青隱疾發作病倒了,他這隱疾似乎不是小恙,看起來奄奄一息隨時都有要命的樣子,這種情況下想把臥床不起的石青請進皇城幾乎不可能。謝安識趣地沒打這種主意,儘管他心中認定石青是在偽裝。
現代醫生要裝病,古代醫生真的很難檢查出來;謝安離開白鷺洲的時候,一位宮廷御醫也失望地離開了東平國公府。
御醫臨走時交代跟在後面的高崧和何三娃。“東平國公脈象時沉時浮,紊亂無律,時堵時洪,似火旺又似陰盛,老夫從醫五十載,竟是從未見過如此奇怪之脈象,實在不知如何用藥,二位還是請東平國公抓緊時間迎娶陸家姑娘吧,不定沖沖喜就好了呢。”
敢情這御醫和陸家交好,擔心國公因身子有恙耽擱了陸家的聯姻,拐彎抹角地為陸家說話呢。
陸家就是祖上出過陸遜、陸抗、陸機、陸雲的吳郡陸家。
在陸遜、陸抗時代,陸家與雄霸東吳的孫家聯姻,成為東吳第一望族,只是好景不長,到陸機、陸雲時代,三國歸晉,作為亡國之士的陸家由此衰落,到八王之亂時,襄助成都王司馬穎的陸機因為兵敗之罪被斬,他的兄弟陸機和幾個兒子、侄兒受此連累也被誅殺,吳郡陸氏最出色的一系自此斷絕,吳郡陸氏衰落的越發嚴重了。
到大晉東渡以後,司馬氏為了抗衡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