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君子勿怪。”
至方君子審慎地看了一眼謝安和隨後而來的王薈,揖手向二人作禮道:“原來是安石大家,久仰大名,關中眉縣趙諫有禮了。”至方君子原來是石青當年從穎水撈起來的趙諫。
頓了一頓,趙諫謙和地說道:“至方君子乃是商戶水手戲稱。趙諫一介儒生,學業未成,識見淺薄,隱居在此攻讀詩書,原當不得至方君子之稱,安石大家勿須當真。”
“是嗎?”
謝安格格一笑,目光如電一般直刺趙諫。“江東物化天表,名山大川在所多有,何處不是隱居佳所?趙先生偏偏在鬧事街頭隱居,年餘間便憑空闖出一個至方君子的名頭,不僅用心良苦,手段亦是不同凡響啊。謝某佩服——”
謝安突然翻臉,所說言語句句誅心,連一起的王薈時料未及,詫異地瞥了他一眼。趙諫卻很從容,若無其事道:“安石大家雖是陳郡人氏,只怕沒親到陳郡看過一眼吧。大凡在北地呆過之人,絕不願去名山大川隱居。因為……”
趙諫深深凝視著謝安,一字一頓道:“中原蒼涼如荒,北人孤單悽惶,只恨不能流連於鬧市繁華之中,豈會遁居名山大川之中?”
趙諫雙目炯然生光,言語微帶激昂,凜凜然直讓人不敢有半點輕慢侮辱。王薈心有所感,忍不住去扯謝安衣袖,想阻止他為難對方。哪知謝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根本勿須他提醒。
“呵呵呵——謝某已知,趙先生實乃至誠方正之士。適才言語,不過戲言相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