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中的一員。
須臾之間,壘牆西側已經聚集了三四千驚慌不安的潰兵,另一側的衡水營只有四五百人。目睹這等境況,蘇忘暗暗著急,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西側的潰兵向兩邊一分,張溫在百十名親衛的護衛下匆匆奔過來,人未到,驚慌的聲音先傳過來:“蘇校尉。這是何故?我軍中了張遇詭計,敗局已難挽回,該當保全人馬以待下回才是!”
“下回?!”蘇忘雙眼一冷,饒有意味地瞟了張溫一眼,稍傾,他似乎想到什麼,一整臉色說道:“張將軍可否近前來敘話?”
張溫疾步趕到營壘牆下,蘇忘跳下營壘,身子隔著矮牆向張溫傾過去,附耳說道:“張將軍。其他人可以逃,唯獨將軍不能逃。蘇某好言相勸,將軍若是想逃反不如投了張遇。”
張溫聞言,雙眼圓睜,勃然大怒道:“蘇忘!爾好大膽,竟敢羞辱張某。”
張溫雖然忌憚張遇、王泰,卻沒半點向這二人俯首稱臣的心思。在他眼中,這兩人雖有兩三分本事卻不可同石青相提並論,眼下局面,是兩人趁石青不在撈的小便宜,一俟石青回師,他們就算完了,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愚蠢地投降張遇,陪他們一起玩完呢?
張溫翻臉大罵,蘇忘卻不動聲色,嘿嘿一笑,冷聲道:“張將軍。枋頭戰局糜爛至此,黎陽軍貽誤軍機,罪不可恕;將軍不思補救,反倒臨陣退縮。將軍若是投了張遇,一切作罷,若打算繼續追隨石帥。嘿嘿——將軍以為石帥真的是好欺的麼!”
石帥真的是好欺得麼……
蘇忘的話如驚雷一般在張溫心頭炸響,石青的往事在他腦海一一掠過:無知無畏的節義將軍一進鄴城就敢和北方第一世家較勁,偏偏毫髮無損,未落下風;殺胡令頒發之際,新義軍斬殺的胡人屍首將鄴城北門足足阻塞了兩三天;不可一世的枋頭被新義軍和麻秋聯手燒成一片廢墟;陳留孫家塢段龕部無一人存活……。
想到這裡,張溫大汗淋漓,不敢再想下去了。這段時間,為了收攏鄴城人心,石青對他非常好,好得讓他忘記對方狠辣的過望,一廂情願地視之為仁慈大度之士。正是有了這種心理,他才敢在東枋城滯留不前,才敢見勢不好即刻逃走。
得蘇忘這一提醒,張溫霍然認識到自己這段日子被石青的殊遇弄得飄飄然,毫不知道大禍迫在眉睫就在眼前。
“蘇校尉。多謝指點,大恩不言謝,張某銘記在心,他日必報。”張溫擦了擦額頭,對蘇忘深深一揖。
蘇忘從容還了一禮,目視對方,追問道:“些許小事,將軍勿須掛在心上,只是眼下——”
張溫聲音一抬,高聲道:“既蒙指點,張某已知該如何做。只是要煩勞蘇校尉和衡水營兄弟,繼續在此替黎陽軍督戰。”
蘇忘這才展顏笑道:“好!蘇忘願在此為將軍助威!”
兩人說話之時,喊殺聲漸漸逼近。張遇的豫州軍主力與先鋒騎兵、王泰殘部會合之後聲勢大漲,驅趕著六七千黎陽軍主力向渡口殺了過來。
“黎陽軍諸位兄弟!我等已無退路,要想活下去,只能和敵人拼了!”張溫血氣上湧,臉色漲得通紅,鼓舞了一通士氣之後,他聲音募地一抬,厲聲喝道:“兄弟們!隨張某——殺!”
喊殺聲中,張溫一挺槍,沿著黎陽軍退下來的方向掩殺過去。
第六集 第六十八章 豫州軍的破綻
四月二十六的黃昏,諸葛攸統帶一萬前軍抵達新安。
新安距離洛陽還有六七十里,若是繼續進軍,明日凌晨可以趕到金墉城下。此番出關,前軍將士連著行軍六日,行程五百里,諸葛攸擔心士卒疲勞過甚,影響戰力,於是下令前軍就地駐紮,早早歇息以恢復精力。
晚飯用過之後,諸葛攸招來麾下軍司馬張凡,對他說道:“斥候來報,敵軍尚未攻下金墉城,看旗號對方全是荊州刺史樂弘的人馬,不見豫州軍的蹤影;如此以來,明日我軍一到,司州戰事即可宣告結束。然,某率兵出關,心思所繫並非司州,而是豫州張遇。豫州軍至今沒在司州現身,很可能是張遇沒料到我軍這麼快出關,或許他以為我軍還在和司馬勳、杜洪之輩交戰也未一定,因此大意了些;這給了我軍一個徹底平定豫州的良機,某有意讓汝立此大功,汝可敢擔當?”
張凡大喜,慨然應道:“校尉大人但有所命,張凡定不敢負。”
“石帥從幽州回師之後,必定會從青兗提撥大批得力人手充實鄴城和各地邊關要塞,汝小心謹慎,好生戮力,不要自誤前途。”
諸葛攸先行勉勵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