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也許這是唯一的破寨機會。若是不能,石青已打定主意,打持久戰,步卒退走,騎兵留在孫家塢附近放馬,困死段龕。
主帥主意已定,新義軍便顯得很從容。
三月十九、二十兩天,新義軍步卒忙著四處伐木,製作推車、撞木、盾車、雲梯等各種攻城器械,連一次試探性進攻都未發動,騎兵圍著孫家塢不住打轉,以斷絕段龕與豫州的資訊交通。
二十日夜間,孫昱的侄兒孫顥從孫家塢縋牆而出,沒多久,就被新義軍巡哨士卒帶到了石青面前。
一見石青,孫顥就急慌慌地叫道:“石帥!大勢不好,孫家塢原來的五六百堡丁被鮮卑人打散收編了,叔父手下只剩下一百個老兄弟,被安排在東邊的寨牆上駐守;塢堡正門和西邊的角門控制在段龕親信部眾手中。我們沒法幫新義軍奪取寨門了。叔父說,唯一的辦法就是新義軍在夜間從寨東方向偷襲攻城,關鍵時刻,他會率領老兄弟拼死奪下一截寨牆,讓新義軍進入…”
依照孫昱之意,裡應外合破寨因此變得很複雜。石青很頭痛,這和原定的計劃有很大的出入。
“若是我們決意偷襲,怎麼聯絡你叔父,讓你叔父知道這個訊息?”一旁的王猛插口問了一句。
孫顥解釋道:“叔父說了,新義軍若是決定夜間偷襲,偷襲前的黃昏可以讓一隊騎兵牽馬從東寨門外步行而過,叔父會在寨牆上藉機辱罵,新義軍還罵之時,順便把發起進攻的時間透過罵語暗示出來;叔父明白之後,會命人晃動旗杆。旗杆所立之處,就是叔父那一屯防守之地,也是新義軍夜間突進的方位。”
“寨子裡鮮卑人兵力幾何?如何分配?汝知道多少?且詳細道來?”王猛緊追不捨,連連發問。
孫顥倒沒有被盤問的感覺,回憶著說道:“聽叔父說,寨內鮮卑人差不多有兩萬餘;兩三千老人孩子待在單于府,也就是以前我叔父的堡主府;六七千女人分散在四方寨牆下,煮飯熬油,修補衣甲。另有一萬一千男丁分散在五個地方;有近三千騎兵算是預備隊,在段羆統領下駐守寨堡中心,哪裡吃緊支援哪裡;北邊正門最為要緊,段龕親領三千中軍駐守;西邊角門和寨牆也很緊要,交給段欽防守,段欽麾下大概有兩千人馬,有兩百是我們孫家塢的人;南寨牆外沒有新義軍,距離新義軍又遠,因此防守最弱,只有千餘鮮卑人帶了兩三百孫家塢青壯值守;東邊是我叔父所在的地方,那裡有兩千鮮卑人和一百孫家塢人守著。”
王猛翻來覆去搜尋著問題,向孫顥詢問,凌晨時分這才罷休。
孫顥被帶下去休息之後,石青問王猛,道:“景略兄以為孫顥可信嗎?新義軍有必要試一試嗎?”
王猛沉吟道:“孫昱、孫顥應該比較可信。他們若擺下圈套,逛騙新義軍,定不會把事情弄得如此艱難…以猛之見,新義軍應該試一試,只是具體如何作,還需和石帥商榷。”
“戰爭總是充滿了謎團,勝負未分之前,任何一方都不能明瞭戰事的所有細節,更不能將戰事程序操之在手,有七八成把握,就值得一試了。”
石青感概了兩聲,問道:“以景略兄之見,如何可得萬全?”
“孫昱若是與段龕合謀,也許打著殺傷新義軍,挫折新義軍的主意,卻絕不敢放新義軍大部突進寨內,否則這陷阱害得就是他們自己。以此算來,對方重兵必定調到寨東,寨子其他方向,便會露出空虛。對方若果真如此,新義軍便將計就計,佯攻東寨,主力從其他方向突入。”
石青點了點頭。
王猛又道:“孫昱若是誠心,事情好辦得多。新義軍只需在其他幾路布些人馬,一旦東路偷襲被察覺,其他幾路立時動手,鼓譟攻擊迷惑敵軍,以分擔東路壓力。另外,為防止對方有詐,新義軍即便順利登牆入寨,夜間也不能突進太深,只需穩固住一方寨牆,孫家塢便等於破了,天明時再動手也不遲。”
第四集 戰火紛飛的歲月 第六十六章 夜襲孫家塢
三月二十五。黃昏時分。
暮春的天氣漸漸顯出了一些燥熱,一隊新義軍騎士甲衣鬆弛,無精打采地在孫家塢寨東的平原上遛著戰馬。孫家塢整整被圍困了六日,新義軍卻沒有半點進攻的跡象。不僅新義軍士卒對此迷惑不解,即便是鮮卑部落軍也有些懈怠了。
孫家塢東寨牆上的戍卒十分輕鬆,指點著下面的騎士嘻嘻哈哈地笑著,其中一個瘦猴一般的軍士扯著嗓子喊道:“狗屁新義軍!名號叫的恁響,怎地不敢攻過來試試…”
瘦猴的話引起了寨牆上戍卒的共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