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睡的?大約是下午吧……
於桐起床,她低頭摸了摸微微隆起的小腹,最近她睡得越來越多,從前的有些事情,前一秒還記得,下一秒怎麼想也想不起來,隱隱約約,迷迷糊糊。
於桐穿上鞋,走到窗邊,坐在木凳上,看著外頭的景色,她躲到了南方,低下眼就是潺潺水鄉景,抬起眼就是耀耀天空月,心情好些,也就對她的孩子好些。
“吱嘎”一聲,門被推開,老爺子手裡端著雞絲粥走了進來,“醒啦,睡得好嗎?”
於桐笑盈盈點頭:“睡得很好,可是好像最近睡得越來越長了……”
老爺子將粥放在於桐趴著的木窗臺,不緊不慢解釋道:“神智消散,大概就是你現在的模樣,整天糊里糊塗,又想睡覺。”
於桐比他的情況嚴重得多。
於桐端起粥,抿抿唇,沒什麼胃口,最近反胃的厲害,基本吃什麼吐什麼。
老爺子憂心道:“至少吃一點吧。”
於桐點頭,舀起一勺,塞進嘴裡,嚥下。
於桐摸摸肚子,笑說:“爺爺,喜羊羊一點也不乖啊。”
老爺子也笑了,“是啊,你奶奶懷你爸爸的時候都沒你這麼嚴重的妊娠反應。”
於桐繼續喝著粥:“估計是怨我,還沒出生,就帶著他東闖西闖,差點害他都見不到這個世界。”
老爺子耷下眼簾聽著,搬了張凳子在於桐身旁坐下,看著這古鎮的夜景。於桐的話,總是聽起來有些傷感。她沒流鼻血,說明依舊愛著方城,她雖不掛在嘴上,可心裡也清楚。
老爺子嘆口氣:“丫頭,要不回去吧?”
於桐把粥喝了個乾淨,雙臂平放於窗臺,下巴擱在上面,看著前面有些熱鬧的小街市,“爺爺,很多事情我都記不清了,但心裡想到方家,就��沒擰!�
老爺子輕拍兩下她的肩,表示安撫,“沒事,你哥在呢,他能好好護著你,不怕。我們走了這麼久,很久沒聯絡他了,估計他也擔心,要不爺爺給他打個電話吧。”
於桐攔著:“別,別打。我怕他會找到我。”
老爺子知道於桐口中的那個“他”指的是方城。
於桐抬手,撥弄了下上方的風鈴,風鈴又“叮叮叮”清脆的響了幾聲,她說:“再過段時間吧,等我生完喜羊羊,要是還活著的話……”
老爺子嚴厲訓道:“這說得什麼話?什麼叫還活著。”
於桐側過臉,淺淺一笑:“爺爺,你不是說,摸骨師在死之前,是有感覺的嘛。”
老爺子一愣,忙站起來,椅子都倒在了地上,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丫頭,你……”
於桐微微頷首,沒有言語,只是繼續撥弄著風鈴。
*
方城每日就在家與工作室之間來回,白天工作,晚上在書房處理公事,累了就在書房睡。
此刻,他坐在電腦桌前,上頭擺著厚厚的三疊資料,他呼口氣靠在電腦椅上,這些就夠了。
第二天,公安局來人,去方家抓走了許慧心,憑著的是三疊匿名寄去的厚重的資料,上頭寫了不少她的見不得人的交易。
方城就站在公安局門口,看著許慧心戴著手銬被帶了進去。許慧心看見了他,她叫著吼著,說方城不得好死,方城面無波瀾。
令人驚訝的是,一個月後,許慧心就被保釋出來了,想辦法弄她出來的是她的兒子方均。正當許慧心洋洋得意的時候,公安局又來了人,再度把她抓了進去,順便把他兒子方均也送了進去。
方城再次見她,是在監獄裡,他去探監。
許慧心坐在他對面,她的眼神彷彿能吃了方城。
方城風淡雲輕說了句:“看來你過得很不好。”許慧心脖子上被榴蓮扎過的傷口,醜陋可怖。
許慧心嘲諷一笑:“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嘛。”她轉眼看著四周:“讓我待在這裡,你心裡就舒坦了?你就覺得替於桐報仇了?”
方城淡淡道:“嗯,舒坦。”
許慧心:“哈哈哈,我聽說你們的孩子沒了。”
方城眼神黯淡下去,隨後風淡雲輕說:“方均他也在監獄。”
許慧心站起來,撩著手銬的手,捶著玻璃,吼叫著說:“你把他怎麼了!怎麼了!”
方城站起來:“我從來沒把他怎麼樣,我只是把他犯過的罪,搬上了檯面而已。”
許慧心:“方城!不該是這樣的!你明明像個傻子一樣!你明明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