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的劃口起了炎症,高燒不退。沒辦法,阿山母親將他送往了醫院,為了醫藥費,她又回到了那個家,可卻再也沒有回醫院。
阿山養父因為氣憤不過,與回到家阿山母親再度起了爭執,誰料吵罵動手的過程中失手殺了阿山母親,而後畏罪自殺。
光頭阿山最後被送進了孤兒院,嘴角的長疤讓其他小朋友怕而遠之,也沒有人願意領養他。
久而久之,他養成了孤僻陰冷的性格,成年後最終因搶劫入獄。
於桐講到這兒嘆口氣,“誒……”
光頭阿山側眼看她,笑了:“我都沒嘆氣,你嘆什麼氣?”
她這不是同情他嘛……
於桐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對光頭阿山說,“伸手。”
光頭阿山照做,於桐抓了把瓜子放在他掌心,“嗑會兒瓜子,光聽我講悶不悶。”
光頭阿山覷著手裡頭的瓜子,只是笑了笑。
於桐瞥他一眼,繼續講了下去。
光頭阿山刑滿出獄後,還是觸到了幸福的開端,他有了喜歡的姑娘,姑娘天生說不了話,也是個孤兒。兩人互相取暖依偎,最終在結成良緣。
好景不長,那姑娘生了乳腺癌,鉅額的手術費和醫療費讓他束手無策,他又想到了搶劫和盜竊。
阿山挑了個高檔別墅區,觀察了一陣子,選了戶人家,警報器響了,阿山最終失手。阿山再度入獄,一個大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卻為了他的妻子在房子的主人面前下跪磕頭。
而房子的主人就是王銘。
於桐又深深嘆口氣,光頭阿山嗑瓜子的手停了下來,“怎麼又不講了?”
於桐看他,光頭阿山眼裡已經有了淚光。
於桐:“王銘幫了你妻子,鉅額的醫藥費他全部出了,雖然你妻子最終還是去世了,但他讓你的妻子走得很體面。”
光頭阿山望著微有波瀾的湖面,淺淺笑了。
於桐仰頭望著大白雲:“王銘他拯救了你。”
“如果王銘沒有幫你,你也許會恨這個社會,恨你自己,恨所有人。”
光頭阿山沉沉說:“的確,沒有王哥,就沒有現在的我。”
於桐又嗑起了瓜子,“好了,故事講完了。”
光頭阿山一笑,“於桐,你知道我為什麼想聽你講完這個故事嗎?”
“為什麼?”於桐其實心裡已經有了思量。
光頭阿山:“我不明白,王哥這麼好的人,怎麼會遇到這種事情,小晞怎麼會生那種病。”
於桐垂眸,“人生哪有完美無缺的,有得有失,相比大多數人,王銘他已經過的很好了。”
光頭阿山睨了眼言語老成的於桐,他最終嘆口氣,未再說什麼。
沉靜片刻,光頭阿山站了起來,瀟灑說:“走了。”
於桐隨意:“不送。”
光頭阿山又低頭瞧她一眼,才帶著一群保鏢離去。
人走遠,於桐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她雙手拍拍臉,呼口氣。光頭阿山的目的她哪能不清楚,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把救王晞的希望寄託在她身上。如果她有法子,願她能對王晞誠心相救,若是沒有,她像是個傾訴口,能讓光頭阿山覺得自己盡力了,內心過意得去。
於桐晃盪腳丫,這就是為什麼人需要有信仰,神、佛、宗教是寄託,也是奇蹟。
於桐跳了起來,拍拍褲子上染上的灰塵,自顧自唸叨,“賣地瓜去嘍~”
*
夜幕降臨,於桐從烤箱裡拿了個地瓜,剝開吃了起來,咬了幾口,她盯著前方灌木叢發呆,她將地瓜放在一邊,走去前方折了一根回來,上面還有些葉子。
於桐坐在三輪車邊,深吸一口氣,扯著葉子數了起來,“救,不救,救,不救,救,不救……”
“不救。”最後一片葉子摘下。
於桐撓撓頭,“啊——”煩悶的要命。
她又盯著前方的高樓,數起了樓層,“救,不救,救,不救……”
數到最後一層,她洩氣:“不救。”
於桐嘟嘴,雙手托腮,苦惱。
到了晚上八點,於桐猶豫,還是拿出了手機,給老爺子打電話。
電話通了,老爺子剛應了一聲,她沒精打采喊:“爺爺……”
“丫頭,怎麼啦?”
“爺爺……我想救王晞。”
老爺子:“真要救?”
“嗯。”
老爺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