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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前去,皆是深山,並無人煙,當夜四人便宿在山中。
次日又行得半日,午後來至一處。
四面翠山環繞,林木幽深,清脆的鳥鳴聲此起彼伏。
一灣略泛著白、又透著點黃的水,氤氳著薄薄的熱氣。
莫行與尊主褪了衣,尊主便踏入水中。
水並不深,尊主坐下後,水剛好漫到他的肩膀。
熱氣瀰漫在他的四周,他蒼白臉上也微微泛起一點血色,顯得柔和了些。
尊主在水中閉目養神,三人便在旁邊侍立。
約一個時辰左右,尊主起身,莫行仍與他穿好衣衫。
卻並不迴轉,夜裡仍宿在林中。
次日午間,尊主又進入水中,浸了一個時辰。
如此浸得三日,一行人方才離開。
仍按原路返回,一路平順,並沒再遇到什麼事。
路過細竹村時,尊主望望幽絕,緩聲道:“你可要回去看看嗎?”
幽絕卻搖頭道:“不必了。”
那裡,已經沒有人在等著自己。
有的,只有冰冷、痛苦的回憶罷了。
如今,自己能回去的地方,只有一個而已。
馬車就這樣輕輕碾過,青翠修長的竹子一根根錯肩而過,漸漸地,便只有巍巍的青山與高矮錯落的林木,再也看不見排排而立的竹林了……
☆、乾坤幻化待東海
啟州。
奉天城。
子夜。
彎月如刀。
喧鬧了一天的奉天城此刻寂靜無聲。
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都已經睡下,暗夜中幾乎看不見一點光。
藉著微弱的月光,隱隱可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立在廣豐錢莊的高牆之上。
他身披一件全黑的披風,披風上所繡的,卻是一個白鬚紅面的猿頭。
月色雖然很淡,卻隱約可見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深如浩海的眼睛。
不過,一個青色的面具卻遮住了他右邊一側的臉。
“準備好了嗎?”那人冷冷道。
“齊誠何罪,要勞動尊駕?”院中一人向著高牆上的人影拱手道。
“三個月前,送往衢州的十萬兩,在何處?”牆上人淡然問道,似乎並不需要齊誠回答。
“這、齊誠已稟明,長順鏢局護鏢不力,致使銀兩被歹人劫去,齊誠定會全力追回,還望尊主再給我一些時間。”齊誠侃侃說來,額上卻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先看看這個吧,好叫你死個明白。”牆上人擲下一個信封。
齊誠接在手內,臉上顏色陡變。
眼睛盯著信封,卻忽然揚起手來,自袖中射出兩顆暗釘,直飛向牆上之人。
隨即飛身而起,長劍刺向那人胸前。
牆上之人卻絲毫未動,身上白光微現,暗釘飛至他近前便跌落在地。
右手輕抬,一把三尺餘長的白猿手杖揮出一道白光,將齊誠打落在地。
齊誠人在半空,忽被他白光襲來,其速迅疾,閃避不及,被打中胸口,重重跌落下來,只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
那人收了手杖,幾個縱身,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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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天莊。
春日暖暖的陽光傾灑在屋頂園中。
窗前高大的梧桐樹在微微的和風中悉索細語,將斑駁的光影投落在雕花窗欞之上。
尊主坐在案前,讀著手中卷軸。
寬大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