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煞我也!”
張猛臉色瞬間充血,大吼一聲,噴出一道血箭往後就倒。
“大人,快,快叫郎中!”
小校吃了一驚,連忙上前撫住張猛,大吼大叫。
隨中郎中很快趕到,將張猛抬進了中軍大帳,費了一番功夫才救醒。
這時軍中將校已經得到訊息,全都趕了過來,個個驚慌無定。
眼下姑臧被襲破,他們的家小大半都在姑臧,焉能不驚,焉能不急。
張猛翻身坐起,掃了一眼臉色驚慌的眾將校一眼,不由幽幽嘆息了一聲。
滿腔的雄心壯志,此刻卻被一盆涼水陡頭澆滅。
張猛勉強穩了穩神,環視眾將校道:“眼下姑臧被羅徵匹夫偷襲擊破,吾意回軍與羅徵匹夫決一死戰,奪回姑臧,不知眾將以為如何?”
“大人英明,正該如何!”
眾將紛紛點頭,他們的家小都在姑臧,焉能不救。
姑臧可是武威郡的心臟,老巢都沒人抄了,豈有不回軍自救之理。
若是姑臧奪不回來,他們可就成了孤魂野鬼,連家都沒了。
張猛黯然道:“不想羅徵小兒如此陰險毒辣,本官雖早有提防,嚴令大軍離開後,緊閉城門不得讓任何人進出,以免被羅徵匹偷襲,不想還是丟了姑臧。”
眾將校皆默然無語,你眼望我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此前的雄心壯志,立功心切,早就飛到爪哇國去了。
張猛揮了揮手,令眾將校退下,兀自哀嘆不已。
此前雖然知道羅徵小兒能征善戰,用兵往往出人意料,韓遂被一戰而滅,就是個血淋淋的例子,但任心而論,張猛身為名將張奐之子,卻從未將草根出身的羅徵放在眼裡。
總以為此番數路大軍合攻金城,羅徵小兒必插翹難逃。
自己熟讀兵書,統兵征戰,建立功勳,根本就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直到此刻,張猛才猛然間意識到,領兵打仗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兵者,詭道也!
古之兵家的警世之語猶在耳旁,然而此前卻從來沒有這般深刻的體會。
直到這時,張猛才深刻的體會到,兵危戰險這句話的真正含義。統兵征戰萬萬不能照搬兵書,紙上談兵的趙括已經給兵人做出了榜樣,自己竟然還犯下這種錯誤。
張猛臉色晦暗,長吁短嘆,眼裡有濃濃的不甘。
此番丟了姑臧,無異於胸口被捅了一刀。
雖然明知此時回軍奪重奪姑臧希望渺茫,但姑臧乃武威治所,根基所在,縱然明知沒有多少機會,縱然明知會戰死沙場,也不得不為。
至於繼續進兵,攻打令居,那是想也不用想了。
姑臧被破的訊息已經傳來,三軍將士個個人心惶惶,兵無戰心,哪還能繼續進兵。
次日天早,天還沒亮。
張猛就拔營而起,火急火燎的率軍原路返回。
快到中午時,又碰到一夥從姑臧方向逃過來報信的潰卒。
張猛細問了姑臧被破的經過,又命軍籍官逐一查驗核對了潰卒身份,確定沒有被奸細混進來後,才命人將數十潰卒收編,爾後繼續火速率軍北上。
烏嶺。
羅徵被親兵叫醒時,天已經亮了。
數十潰卒紛紛爬了起來,準備趕路。
刀疤臉卻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擔心會不會被治罪。
此番丟了姑臧,無論如何也要有人承擔責任。
雖說自己只是個小小的隊率,要承擔責任也輪不到自己。
但就怕郡守大人震怒之下,不問青紅皂白,就命人將自己拖下去砍了。
事到臨頭,反到有些躊躇起來。
有著帶著這數十人遁入荒山野林,落草為寇,可家小還在姑臧,再說這數十人也未必會跟著自己去當土匪,事到臨頭,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了。
吃了些昨晚吃剩的肉乾,數十潰卒很快就上路了。
然而才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前方的官道上就出現了斥侯騎兵。
刀疤臉嚇了一跳,連忙下令數十兵卒就在列陣時,數騎快馬已經衝了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斥侯騎兵勒住戰馬,大聲喝問道。
刀疤臉不敢怠慢,連忙報了姓名和軍籍從屬。
幾名斥侯騎兵對望一眼,眼神有就些不大對勁。
為首的斥侯騎兵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