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邊,一塊被清理出來的空地上。
篝火熊熊,羅徵席地坐在草地上,眉頭深鎖,沉默不語。
李蒙和王方坐在兩邊,剛開始還心情舒暢,然而等的久了,不見將軍發話,一個個心裡就莫名忐忑起來,不知道將軍將自己召來,所為何事。
足足過了近半個時辰,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王方開聲問道:“不知將軍將某等召來,所為何事,請將軍示下。”
羅徵嘆氣道:“當初在譙縣,本將軍伏殺胡茂、牛金,雖乃局勢所迫,萬不得已才行此殺戮之舉,但擅殺統兵校尉,終究罪過不小,此番回到洛陽,丞相必然降罪!”
二人心頭就是一凜,你眼望我眼,都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過了半晌,王方才滿不在乎地道:“怕他個鳥,胡茂和牛金帶著弟兄們自相攻伐,純粹是自己找死。只要我們不說出去,丞相又哪會知道。”
李蒙則是想到了什麼,心頭一驚,連忙偷偷望向羅徵。
八千西涼鐵騎一路征戰,到了現在,當初曾經歷羅徵伏殺胡茂和牛金的軍校,在欒城被冀州軍偷襲後,十之**皆已戰死,只剩下他和王方二人。
只要殺了他倆,事情地真相就再沒人知道了。
至於其他地士兵和下層地軍校,一直認為是胡茂和牛金自相殘殺而死。
到時只要沒有證據,就沒有人能給羅徵定罪。
李蒙不能不擔心,畢竟這事情實在不小。
羅徵扭頭看了李蒙一眼,面無表情地道:“李蒙,你在擔心什麼?”
“沒,沒什麼。”
李蒙臉都有些白,心裡更是忐忑。
王方卻有些大條,愕然道:“將軍,你們……”
隨即就反應過來,立刻心兒一顫,臉都白了。
第53章滅口
羅徵終於笑了,“放心吧,你倆跟著本將軍從中原殺到河北,又從河北殺到大漠,雖為袍澤,實為兄弟。本將軍非無情無義之輩,又怎會將你倆殺之滅口。”
兩人這才鬆了口氣,將懸著的心放回了肚裡。
王方嘿嘿笑道:“將軍就放心吧,你要不說這事,末將都快忘了。”
李蒙也道:“末將從軍六載,縱然拼死殺敵,每有論功行賞,卻總是遭人排擠。只有將軍待末將不薄,予以大任擔之。說句大逆不道地話,就算將軍帶著弟兄們去造反,末將也絕不皺一下眉頭。末將爛命一條,大不了一死,有何惜哉!”
“大膽!”
羅徵佯怒道:“吾為丞相效力,豈可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嘿嘿!”
二人都看出他未動真怒,嘿嘿笑了幾聲。
羅徵這才轉怒為喜,道:“本將軍並非擔心你二人,而是其他人。”
二人面露疑惑,都有些不明所以。
羅徵肅然道:“當日之事,知情者雖只剩下你二人,但因事起倉促,疑點甚多,軍中難免會有私下議論之人。你二人這些天可暗中留意,若有人疑胡茂、牛金之死因,可先以言語引導之。若疑忌難解者,可不必手軟,找機會處理掉。”
“末將遵命。”
二人神色一凜,立刻拱手應命。
羅徵又道:“還有一事,有關鐵甲連環馬之事,需嚴加守秘,不得洩漏。”
“末將曉得了。”
二人又答應一聲。
次日一早,大軍拔營而起,繼續西進。
五日後,三千餘西涼鐵騎終於到了五原境內。
羅徵下令大軍休整一夜,爾後率大軍從滿夷谷穿越陰山,南下五原。
雖然進入了幷州,但五原乃邊塞之地,大多地方依舊是一馬平川的曠野。
秋風瑟瑟,黃葉飄零。
三千餘騎滾滾南下,聲勢浩大,驚的附近的遊牧民部落惶惶難安。
五原郡人口複雜,有漢人,也有匈奴人、羌胡人,民風習俗與中原差異極大,民風極其彪悍,社會情況和羌胡雜居的涼州有幾分相似。
羅徵率軍一路南下,路經許多遊牧部落,到也相安無事。
只有在經過單于庭時,數千匈奴騎兵遠遠尾隨,很不友善。好在匈奴人也不敢輕易招惹這支西涼騎兵,只是一路監視,等西涼騎兵離開單于庭南下,才止步通天山。
翻越霍大山,就是河東地界。
羅徵勒駐山口,遙望北方,心裡不禁升起無盡感慨。
從出武關殺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