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成英眼觀鼻,鼻觀心,皆默然不語。
洛陽,北宮,德陽殿。
董卓頭戴平天冠,身穿帝王服,滿面紅光,精神煥發。
九五之位,天子至尊,那種手握社稷權柄,掌控天下萬民生死的滋味的確誘人。
董卓自登基稱帝以來,臉上的紅光就從來沒有斷過。
唯一不爽的,或許就是天下諸侯起兵勤王了。
輕微的腳步聲中,有宦官進來,彎著腰稟道:“陛下,司徒大人求見。”
董卓很有氣勢的把手一揮,道:“宣!”
“遵旨!”
宦官答應一聲,連忙起身退了出去。
不大會功夫,儒步大袖飄飄,飄然進了書房。
“微臣參見陛下!”
李儒拜倒在地,恭恭敬敬了行了大禮。
董卓已經登基稱帝,可不在是以前了,禮儀上絲毫不能馬虎。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禮儀就代表了天子的威儀。
不遵禮儀,就是挑釁天子的權威。
李儒身為董卓心腹,就更是不能逾禮。
董卓忙肅手道:“愛卿請起!”
李儒這才起身立於一側,垂首候命。
董卓沉吟了下,道:“西涼局勢驟然變化。不知愛卿有何看法?”
李儒答道:“若臣所料不差,此必是羅徵所為。”
“羅徵?”
董卓蹙眉道:“愛卿何以如此肯定。此事乃羅徵那逆賊所為?”
李儒道:“陛下請想,呂布就算想要出兵攻打馬騰。也斷不會將馬騰逼上絕路,又豈會大肆屠戮羌胡老幼,逼的馬騰與他不死不休。呂布與馬騰素無怨隙,更不會逼馬騰與他拼個同歸於盡。除了呂布,涼州也就只有羅徵能幹這種事了。”
董卓連連點頭道:“愛卿所言極是,羅徵的確有這個動機,只要讓馬騰和呂布拼個兩敗俱傷,這廝就可以從中漁利了。只是連朕也沒料到,這廝竟是如此兇殘。直接盡屠阿陽滿城數萬老幼,簡直就是草菅人命,連朕也做不出這等惡事來!”
李儒道:“羅徵逆賊的確喪盡天良,不過此計卻委實歹毒無比,若無外力介入,呂布和馬騰就算不拼個同歸於盡,也得元氣大傷,到頭來只會便宜了羅徵逆賊。”
董卓心中一動,問道:“可否讓段煨出兵涼州。逼馬騰退兵?”
李儒搖搖頭,道:“陛下明鑑,馬騰麾下數萬羌兵家小皆被屠,皆欲復仇血恨。斷然不會善罷甘休,若我軍介入涼州戰事,縱然馬騰退兵。其麾下數萬羌兵也會將仇恨轉移到我軍身上來,屆時只怕會招致馬騰的拼死反撲。智者所不為也!”
董卓仔細一想,還真有這個可能。頓時心頭凜然。
李儒又道:“唯今之計,也只有等到馬騰和呂布拼的元氣大傷,無力再戰時,再伺機而動了。屆時羅徵多半會趁勢出兵,不過陛下亦可令段煨將軍從長安出兵涼州,一者阻止羅徵逆賊東進,二者亦可趁機攻略涼州,以為陛下後方。”
董卓欣然道:“善,就依愛卿之計,速召眾臣德陽殿議事。”
李儒俯身道:“微臣遵旨。”
天下局勢變化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董卓在調兵譴將,於拱衛京師洛陽的大處關隘佈防。
各地諸侯也沒有閒著,全都在召集軍隊,調運糧草,準備起兵勤王。
到了二月末,經過近一個月的廝殺血拼,由於馬騰麾下兩萬羌兵的拼死進攻,烏氏已經搖搖欲墜,若非呂布不斷增兵,幾乎將麾下所有的步卒都調集到了烏氏死守,只怕烏氏早就被攻破了。儘管暫時守住了烏氏,呂布也傷亡過半。
至於還能站著計程車兵,也都是人人帶傷。
不過幷州軍也不是好惹的,馬騰更是差點被打殘,幾無力再戰。
羌兵雖然夾復仇之念,悍不畏死的亡命進攻,但幷州軍畢竟有城池之利,給馬騰造成了巨大的傷亡,兩萬羌兵攻不下烏氏,憤怒之下悍然殺進安定,在烏氏、朝那、高平諸縣燒殺劫掠,見人就殺,見村莊就搶,差點將安定西部變成一片焦土。
呂布親提三千鐵騎四處滅火,才將作亂的羌兵給趕了出去。
馬騰無力再戰,不得不引軍退回阿陽。
兩萬羌兵傷亡大半,又在安定燒殺劫掠一番,復仇的火焰總算漸漸熄滅。
呂布同樣也不好過,麾下僅有的萬餘步卒傷亡過半,剩下的也個個帶傷,至於有一半兵卒再也無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