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西涼大軍既能將之擊退,縱然天下叛逆再興不義之師,丞相又有何懼之,屆時只需提二十萬西涼大軍,便足以擊退天下叛逆,震懾宵小,軍師以為然否?”
李儒又點了點頭,這個也是實情,不容否認。
西涼軍既能擊退一次關東叛軍,就沒道理擋不住第二次。
屆時只需依羅徵之計,以精銳步卒扼住幾處雄關,再譴一支精銳騎兵殺進中原,不攻城掠地,只管殺人放火,將關東大地殺個血流成河,看諸侯還如何攻打洛陽。
不過話說回來,羅徵那廝的確是員難得的將才,可惜竟背棄了主公。
縱觀主公帳下諸將,若論能征善戰,竟無一將及得上那廝。
原本以為將那廝弄去涼州,就算不死也得脫層皮。
誰料那廝不但以雷霆手段鎮服了羌胡各部,甚至連韓遂也給滅掉了。自己設計驅馬騰等舉兵攻打金城,也被那廝給逐一擊破,不但馬騰大敗,蓋勳等更是全軍覆沒。
最後更是丟了武威,真可謂是得不償失。
就連呂布,也吃了大虧,至今不敢再輕舉妄動。
李儒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說到底,羅徵還是自己等人給逼反的。
若非如此,以此人之能對付關東叛軍,當是一最大的臂助。
正想呢,就聽賈詡又說話了。
賈詡朗聲道:“別說我西涼軍根本不懼關東諸侯叛逆,實則如今天下諸侯都在忙著各自擴充實力,攻城掠地,縱然丞相正位,又有誰會為了這腐朽的漢室而興義師。眼下袁紹和公孫瓚正在抓緊時間招兵買下,邊境之爭日趨激烈;袁術屯兵淮水,欲南下揚州,餘者諸侯皆不過草寇之輩,不足為慮。軍師以為,袁紹會冒著被公孫瓚偷襲鄴城的風險,舉兵前來勤王嗎?袁術那廝會放棄進兵揚州,前來轉攻洛陽嗎?”
“這……”
李儒手段柳須,半晌不語。
賈詡說的這些雖然只是一種可能,卻讓人無從反駁。
因為誰也不敢保證,天下諸侯百分百一定會出兵前來勤王。
賈詡最後道:“既然如此,軍師還猶豫什麼,屆時只需丞相正位,軍師就是最大的從龍功臣,三公之首,宰執天下,必為軍師所有。在下言盡於此,請軍師決斷。”
李儒砰然心動,死死盯著賈詡,久久不語。
前面說了一堆,全都是廢話。
唯有這最後的一把火,才是一把真正的火油。
李儒雖然極力想保靜冷靜,分析厲害得失,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暗暗唸叨了兩句三公之首、宰執天下,越唸叨就越覺的心裡似是有一把火在燒。
身逢亂世,追隨明主建立萬世不拔之基業。
對於李儒這樣的臣子來主,最終的理想可不正是如此。
從龍而起,得享勳臣。
三公之首,宰執天下。
李儒身邊董卓身邊的首席謀士,最大的理想,可不就是這個。
賈詡的這一把火,可謂真正燒在了李儒的心坎上。
只是茲事體大,容不得半點馬虎。
李儒沉思半晌,揮了揮手道:“你先退下,容本軍師想想。”
賈詡也不再廢話,長身一揖,退了下去。
該說的都已經說到了,接下來就看李儒如何選擇了。
夜已深,廳堂內燈火通紅。
李儒臉色陰晴不定,負手在堂下來回踱步。
三公之首,宰執天下,固然十分誘人。
可其中的風險也是巨大無比,身為董卓的首席智囊,李儒不得不考慮清楚。
一旦踏上這條不歸路,就再也不可能回頭。
廢帝自立,肯定會有諸侯起兵勤王,這是不容置疑的。
唯一無法確定的是,會有多少諸侯起兵。
若是不能擊退勤王之師,那麼西涼軍的所有成果就都會化為烏有。
巨大的利益,往往伴隨著同樣巨大的風險。
然而,想要收穫,不擔些風險怎麼能行。
李儒咬了咬牙,很快就下定了決心,深夜進營,去見董卓。
賈詡那廝說的對,西涼軍既能擊退一次關東叛軍,沒道理擋不住第二次。
北宮,嘉德殿。
“主公,軍師有急事求見。”
董卓已經睡下,卻被親兵給叫醒了。
“李儒?”
董卓蹙眉不悅道:“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非要半夜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