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之色,久久不語。
建功沙場。從來都是每一個熱血男兒的夢想。
張遼還年輕,不過二十出頭。自然也不例外。只是自帶兵入朝以來,先在軍中被西涼軍排擠,後在呂布帳下也因資歷尚淺,一直不得重用。
如今羅徵屈遵纖貴,不惜放下身段招降,怎不令他心生感慨。
張遼汗顏道:“敗軍之將,如何敢當將軍厚誼!”
羅徵朗聲道:“戰場失利,非一人之罪,張遼將軍不必放在心上。”
張遼默然半晌。始長嘆一聲,道:“某願為將軍效力,只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若將軍允准,遼願效犬馬之勞,誓死追隨!”
羅徵欣然道:“將軍請說!”
張遼道:“奉先將與某有恩,某願前往送別,請將軍允准!”
羅徵眼神剎時一凝,死死的盯著張遼。半晌不語。
張遼目光坦誠,直視羅徵,一點都不心虛。
“好膽!”
許褚這惡漢勃然大怒道:“主公萬萬不可,這廝分明便是想脫身。簡直豈有此理!”
閻行、王方眾將也紛紛勸阻,根本就不相信張遼一旦離開,還會回來。
唯有賈詡默然不語。上下打量張遼。
成英想要說什麼,可是看了看賈詡。也知趣的閉上了嘴巴。
這老狐狸深諳為臣之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可是拿捏的爐火純青,成英在他身上學到了不少東西,見這絲根本沒有開口的意思,也就打消了勸阻的想法。
羅徵擺了擺手,讓許褚、閻行等將稍安勿躁,凝視張遼半晌,也沒有從張遼眼神裡面看到半分心虛,有的只是坦然,略一思忖,便道:“好,本將軍便準你所請!”
“主公……”
許褚、閻行等將大驚,就要上前勸阻。
“退下!”
羅徵斷喝一聲,眾將不敢再勸,連忙退到一邊。
雖然不敢再勸,許褚這廝卻是惡狠狠的瞪著張遼,面色十分不善。
“把本將軍的汗血寶馬牽過來!”
羅徵揮後吩咐一聲,當即就有親兵將汗血寶馬牽了過來。
羅徵接過韁繩,親兵遞到張遼手中,道:“呂布已經去遠,普通的戰馬一時半刻恐追之不及,文遠且乘騎本將軍坐騎前往追趕,諒還來得及!”
張遼目露感懷,略一猶豫,便接過韁繩,拱手別過,牽著汗血寶馬就走。
等趟過涇水,立刻上馬背,旋風般的去遠了。
“嘿,氣煞某也!”
許褚恨恨的揮舞了下手臂,一臉不爽。
羅徵蹙眉瞪了這惡漢一臉,面露不悅,斥道:“說了多少次了,叫你改改性,不想還是這麼魯莽,如何能擔大任。去,回頭罰你抄寫論語十遍,以修身養性!”
“這……”
許褚大驚失色,忙道:“主公饒命,末將知錯便是!”
閻行、王方等將則使勁憋著笑,讓許褚這惡漢抄書,簡直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羅徵這才莞爾,再不理許褚這廝,不過隨即眉頭就微不可察地蹙了起來,向下馬迎上來的賈詡問道:“文和以為,張遼此去可會再歸呂布?”
賈詡拈鬚沉吟了下,道:“依在下看,張遼此人亦頗知忠義,只是在呂布帳下卻一直未得重用。今將軍屈尊招納,情隆而誼厚,張遼已有了歸降之心。前往送別呂布想是欲圓舊主之誼,當不致有差。若不出意外,最多日落之前必然趕回!”
羅徵這才暗暗鬆了口氣,微笑道:“這便好,這便好哇!若是張遼一去不回,本將軍的損失可就大了,非但錯誤良將,而且連汗血寶馬也沒了,哈哈!”
賈詡和成英也笑,唯有一干武將面露憂色,顯然都不相信張遼。
“走吧,先去臨涇!”
羅徵把手一揮,翻身上了親兵牽來的戰馬,當先馳出。
放張遼離開,說白了就是一場賭搏。
賭贏了,自然皆大歡喜,令良將徹底歸心。自此再無二心。
賭輸了,自然是血本無歸。不但劃失良機,而且還會丟掉漢血寶馬。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張遼真的只是想要去跟呂布道個別,如果自己不允的話,羅徵想要讓其死心踏地賣命的話,可就難了。那種情況下,根本就容不得他猶豫。
要麼答應,要麼拒絕。
人心是最不可琢磨的東西,一念之差,就要決定成敗。
或許羅徵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