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已經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
如此巨大的動靜,除了洪水天災,再沒有什麼力量能造成這麼大的動靜。
驚天撞擊聲中,奔湧而下的洪水終於衝了過來。巨大的浪頭狠狠打在了關牆上,一小段已經腐朽的城牆直接被巨浪衝倒,站在上面的西涼兵在瞬間被洪水無情的吞沒。
淒厲的慘嚎聲和此起彼伏的驚叫聲中,洪水一衝而過。直接灌進城中。
被洪水吞沒計程車兵們暫時未死,全都在奮力掙扎,然而很快就被洪水挾裹的巨石爛木砸的骨斷筋折。甚至被活活淹死,登上城牆計程車兵雖然暫時避過一劫。卻也驚的六神無主。
汜水關以西五里外的一座小山包上,羅徵剛剛衝上高地不久。洪水就已經洶湧衝到。
混亂之中,三萬騎兵早就已經走散。
唯有三千狼騎還護衛在身邊,賈詡、法正等人也在。
羅徵總算鬆了口氣,怎耐眼下才剛剛入夜,也不知道八萬大軍如何了,有多少人躲過了洪水,想要收攏兵馬也無能為力,只能等到天亮再說了。
“主公,坐這裡!”
許褚拿過一條皮襖,在地上鋪開了,請羅徵就坐。
輜重帳篷什麼的早就丟掉了,這會兒也不知被洪水衝到哪裡去了,這條皮襖還是許褚臨走時順手拿的,也只能將就著鋪地上,讓羅徵坐了。
“文和、孝直、公英,你們倆也過來!”
羅徵盤腿坐下,又拍了拍身邊讓賈詡和法正也過來坐。
賈詡年事已高,受不得奔波勞頓之苦,所幸這老狐狸針災無疾,身子骨尚算硬朗。成英年紀也不小了,年前還大病了一次,差點沒挺過來。
法正到是年富力強,但畢竟比不得征戰廝殺的將士們。
三人推辭幾句,就緊靠著羅徵,擠著坐在了皮襖子上。
“哎!”
羅徵嘆了口氣,道:“千防萬防,還是沒能防住,中了郭嘉的詭計,也不知道大軍是否躲過洪水,高順、張遼、閻行等人如何了,大軍還能剩下幾何。”
賈詡自責道:“詡身為軍師,沒能事先提醒主公,實在罪責難逃!”
法正也連忙罪己,主動承擔罪責。
羅徵擺了擺手,“好了,你倆也別急著請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栽在郭鬼才手裡也不算冤枉。就算折了八萬大軍,最多休養個七八年就會恢復元氣。”
法正道:“我軍一直在防備曹軍掘開河堤,但卻一直盯著河水上游,沒料到郭嘉竟從下流截流聚水,以致有此失,正所謂吃一墊長一智,日後定當牢記此訓!”
賈詡道:“這些就不說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汜水關只有兩萬曹軍,夏侯淵的曹軍主力還沒有出現。眼下汜水關附近已經成澤國一片,我軍倉促之間丟掉了糧秣輜重,甘寧將軍的水軍又被曹軍堵在平津渡口過不來,一旦遭到夏侯淵主力大軍的圍堵,只怕局勢危矣!”
羅徵眉頭擰成了‘川’字,臉色變的十分難看。
法正、成英等人也是心情沉重,都有種不妙的感覺。
可眼下深更半夜的,什麼也做不了,只能等天亮之後再說了。
到了後半夜,洪水的咆哮聲已經平息了下去,小山包上卻沒有安靜下來,戰馬不安的長嘶和響鼻不時的響起,吵的輪流歇息計程車兵們想睡也睡不著。
羅徵只睡了一個多時辰,天就亮了。
放眼望去,視線可及的地方全都是一片澤國,因為河堤被掘開,洪水雖然不再如剛開始那麼洶湧狂暴,但因曹軍築壩截流,依舊往汜水關附近倒灌。
高矮不一的土山頭上,全都擠滿了密密麻麻的西涼騎兵。
汜水關城頭,西涼兵更是人擠人,幾乎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灌進來的洪水蔓延過了大半截城牆,被俘虜的曹軍早就被洪水淹沒,還有沒淹死的還在慘嚎呼救。
士兵們全都一臉後怕,雖然一夜沒睡,卻根本不有半點睡意。
唯有肚子餓的呱呱叫,可糧秣和輜重早就被洪水沖走,許多士兵連兵器都丟了,這個時候連口喝的水都沒有,哪裡還有熱呼呼的飯吃。
羅徵看不到汜水關的情況,只能看到附近小山頭上的情況。
密密麻麻的西涼騎兵擠在一起,不少人都站在山頭半腰的泥濘裡,洪水稍稍退去後還有被水衝到的騎兵牽著戰馬,一腳高一腳低,吃力的往山頭上的爬。
賈詡掃了一眼,道:“主公,騎兵傷亡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