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扶羅韓說他所部兵馬傷亡慘重,要休整幾天才能再戰。”
心腹看了看臉色不是很好的蒲頭,小心翼翼的道。
蒲頭鐵青著臉,思忖了一陣,才臉色一獰,道:“傳令,讓軻比能部進攻。”
“遵命!”
心腹答應一聲,忙去傳令。
鮮卑右翼。
“大人,大王有令。”
軻比能心腹接了箭令,疾聲道:“大王命大人所部出擊。”
軻比能臉色就是一沉,漢軍在營前挖了那麼多陷坑,這個時候打頭陣衝鋒,根本就和送死沒有區別,看看扶羅韓的下場,就知道這急先鋒不是那麼好當的。
雖然除了剛開始措不及防下吃了個大虧,死了不少人,後面被西涼軍的弓箭手直接射死的並沒有多少,但在嚴酷的大漠,在戰死上受了傷,最終能活下來的又有多少。
西涼軍肯定不會只挖了兩道陷坑,後面多半還有。
想要填平這陷坑,就得拿人命去填。
不過,蒲頭現在勢大,又抽攏了實力最強的拓跋力微,要是這時候違抗他的軍令,搞不好會達給蒲頭一個很好的藉口,趁機把自己給殺掉,吞併自己的部族。
軻比能是個極有心機的人,心念電轉,就知道這軍令不能違抗。
不過,就算要打頭陣,也得儘量減少傷亡。
扶羅韓只填平了兩道陷坑,就藉口傷亡慘要整休。
自己也可以學習一下,把西涼軍挖的陷坑填平了,後面真正的硬仗,就讓蒲頭兩萬本部大軍去打吧,漢軍也不是好惹的,就算把陷坑填平,想要攻破漢軍大營也沒那麼容易。
軻比能略一思忖,便下令士兵們多穿上幾層皮甲,把要害護住。
鮮卑人雖然最擅騎射,但漢軍躲在大營裡,想要靠弓箭壓制漢軍就有些不太現實。
軻比能唯一能做的,就是跟扶羅韓一樣,儘量減少傷亡。只要護住要害,一些輕傷還不至於要了大鮮卑勇士的命,活下來的機率也要大上許多。
悠忽之間,激昂的牛號角聲沖霄而起。
軻比能派出了四千騎兵,分成四隊輪番衝向西涼軍大營。不過軻比能充分吸取了扶羅韓的教訓,騎兵的陣型很分散,而且前進的速度也很慢,以防再一頭扎進陷坑裡。
進入八十步,一撥黑壓壓的箭雨傾瀉了過來。
鮮卑騎兵對射了幾箭,並沒有對躲在寨牆後面的西涼軍造成實際性的殺傷。反而無處可躲的鮮卑騎兵卻成了西涼軍弓箭手的活靶子,不時有人慘叫著從馬背上倒下。
衝到五十步時,最前面有鮮卑騎兵掉了下去,塵土飛揚煙,又是一道陷坑出現了。
還剩下不到八百鮮卑騎兵立刻發一聲喊,將馬背上馱著的沙袋奮力扔進陷坑,然後頭也不回的撥馬便走,幾乎每個人身上都背上一支搖擺不定的箭矢。
五十步不比八十步,這個距離內弓箭的殺傷力一點都不弱。
就算穿了厚厚的牛皮甲,護住了要害,許多被射傷的鮮卑人也依舊傷筋動骨。
這條陷坑很穿,而且也很深,足有四丈多寬,一丈多深。
軻比能的四千騎兵分成四隊,輪番上陣,足足跑了兩趟,才把陷坑填平。
“大人,太慘了啊!”
有心腹紅著眼睛道:“死了八百多,剩下的也全都傷了,而且至少有一半人再也不能上戰場了,我們只有六千兵馬,還不如扶羅韓兵多,這下完了。”
“不用著急!”
軻比能冷靜的道:“就算還剩下三千兵馬,我們也還有實力在大草原上活下去。羅徵那個兇徒就在漢軍之中,蒲頭立功心切,不去劫掠綿羊反而來招惹羅徵這頭狼,這根本就是個愚蠢的決定,希望羅徵那廝不要讓我失望,給蒲頭一個難忘的教訓。”
心腹忙問,“大人,現在怎麼辦?”
軻比能道:“派人告訴蒲頭,就說我部兵馬傷亡慘重,已無力再戰。”
“遵命!”
心腹連忙答應一聲,立刻催馬走了。
蒲頭聞報後,沒有再強迫軻比能部。
軻比能沒有抗命,已經填平了一道陷坑,況且軻比能部兵馬本來就少,再強逼的話引起反彈可就不好了。眼下看天將晚,當即果斷的下令收兵。
次日一早,鮮卑大軍再捲土重來。
大軍扎住陣腳,蒲頭便下令步度根所部出擊。
步度根是蒲頭的親弟弟,麾下也有一萬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