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德語系的女同學不一會兒就開始小聲討論起了功課的事情,雖說離期末考試還有一段不短的時日,可早些複習也沒錯。再就是,她們這個宿舍裡的學霸太多了,總感覺待在宿舍裡比去圖書館、自習室,學習氣氛都要更為濃厚。
這不,喜寶鎖了抽屜後,又拿過課本看了起來。
要是不帶上有色眼鏡看人,單論喜寶看書學習的那副認真勁兒,本身就是一幅極美的圖畫,美人坐臥自是賞心悅目,偏面上還是一副認真到了極致的模樣,那些定力不怎麼好的人,甚至會在一瞬間懷疑她看的到底是什麼有意思的書。當然,作為同宿舍的舍友,她們就沒別的想法了,只因喜寶最愛的就是各種內容晦澀難懂的原文書。
真難為她總是能弄到連京大圖書館都沒有原文書了。
兩個女同學很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看了看外頭天氣還算湊合,就拎起熱水瓶,結伴去了洗衣房。
有喜寶這個表率在先,再說冬天開啟水也的確是不容易,到了大二的這個冬天,宿舍裡除了王丹虹外,其他女生都是標準的雙熱水瓶配置,饒是如此,也經常感到熱水不夠用。
冬天啊,還是北方的冬天,除了喝水之外,洗臉泡腳洗衣服等等,哪個不需要熱水了?偏偏她們這個宿舍樓離開水房隔了一段距離,擱在春夏是不算啥,走快些最多也就三五分鐘,可現在是大冬天啊!
眼瞅著喜寶又穿上了她爸特地帶給她的軍大衣,其他女同學是又羨慕又嫉妒。軍大衣興許比不上其他時髦大衣來得鮮亮,可軍綠色卻是永不過時的顏色,最重要的是,它暖和啊!
兩個德語系女同學結伴拎著熱水瓶,端著放了髒衣服的盆子出了宿舍門,她們也沒忘帶上鑰匙,哪怕明知道喜寶晚上一般都不會出門,可也怕有個萬一,帶上總歸有備無患。
集體宿舍裡待得久了,很容易養成兩個極端的性子。一種是凡事都要麻煩別人,恨不得全宿舍都是自己的爹媽,上趕著伺候自己;而另一種則是能自己來的絕不麻煩別人,當然也很反感別人麻煩自己。
喜寶算是比較另類的,她本身不愛麻煩別人,可對於外人的請求,一般也不大會拒絕。這種人,擱在其他地方絕對是個皮薄肉多的軟包子,偏她有個格外瞭解她的親奶,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了一大堆的東西,以至於在同宿舍的同學眼裡,她就是個高冷女神。更巧的是,宿舍裡還有個擅長麻煩別人的王丹虹,兩下一對比,其他舍友驀然發覺,其實高冷也沒啥,起碼不會妨礙到自己。
從大一入學到現在,已有一年半時間,在喜寶無意識的傳播下,整個宿舍所有人都變得特別自覺起來,連王丹虹也不例外,因為她很清楚,自己早已沒便宜可佔了,要麼自力更生,要麼丟人現眼還沒任何好處。想來,是個人都知曉該如何選擇。
宿舍裡,喜寶倒是發覺兩人出去了,她放下正在看的書,微微思索了一下,很快就決定,過兩天放假回家一趟,洗衣服曬衣服,再拿些更厚實的替換衣服,還得把上回強子送給她的那條羊毛毯也給帶上。當然,也不能忘了把毛頭的信拿給哥哥們看。
打定了主意,她就淡定的繼續沉浸在書山書海之中,渾然不知,自己又成了外人口中的話題人物。
這也是沒法子,縱使近幾年國家經濟發展得很快,可無論如何,窮人仍然是佔了大多數,家境良好也不代表就一定會由著還在讀書的孩子亂花錢。偏生,京市這邊好東西成堆,尤其在取消了大部分票證後,只要有錢,幾乎想要的東西都能買到。
而一到冬天,大衣、皮靴、帽子、圍巾、手套等等,好像一眼過去,就能把人的家底看了個七七八八,哪怕再怎麼對自己說,上大學是來做學問的,可心裡的那點不平卻無論如何都按捺不住。
直到,來了個爆發點。
等宿舍裡的同學回來得差不多了,已經是晚上八點了。冬天,哪怕是再怎麼用功的學生,只要不是即將期末考試了,多半人都不會自虐的去自習教室。因此,在通常情況下,這個點所有人都應該回來了。
喜寶剛洗漱完畢,她還給自己衝了個熱水袋,抱在懷裡鑽到了被窩,順手拿起看了一半的原文書,繼續埋頭苦讀。
就在這時,王丹虹頂著一頭的風雪推開了宿舍門,外頭的風裹著涼意衝進了宿舍,叫人忍不住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劉曉露一疊聲的叫著:“快關門關門,凍死了!”
很快,宿舍門就被關上了,就是王丹虹關門的力道稍稍大了點兒,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驚得所有人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