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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上一次清算的官員名單之中,不湊巧的是今次未能有幸得見,因為他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

這位大人姓陳,追溯回來他與吏部尚書霍大人是同期生,從前還做過幾年的同窗。只不過霍大人早他一輪中榜入仕,同年出榜的陳大人只能等到三年之後重新參加秋闈,這才得以入仕為官。

只是入仕之後,彼此的仕途走向卻也大相徑庭。陳大人的運氣並不好,他原就任於戶部作了一名司庾大夫,行事作風尚算中規中矩,為人老實也不與人交惡,到了績效考核即將升遷的那一年,突逢老父病變身逝,不得不回鄉丁憂守孝三年。服闕回來又是三年,因績效不顯被降職貶調地方為官,輾轉升降好幾次,原本有望回撥京師的他最終卻不幸在半途染疾給死了。

這次清算花爹結識了幾位戶部的大人,部分與這位已逝陳大人有些交情,談及舊人舊事很感慨,被借調到戶部幫忙的各部官員心裡也挺感慨。

人說進士及第有多難,未知入了官場才是真的難。被踢到戶部打下手的各部官員最有發言權,他們絕大多數或得罪上司,或出身貧寒,往往不受重用或被人排擠,想要績效上去並不容易,不像那位已逝的陳大人只是差那麼點運氣,好歹差點就升了。

而他們這行人可就說不準了,過個幾年只怕也是外放的命,一輩子漂泊在外,甭想回京。

當然,這裡面還有十分特殊的範例,就比如花一鬆這樣子的。雖說仕途不順坎坷十年,怎麼著年輕時候也風光過,現在還能重返京師,不僅深得上頭器重,身家背景據說還很硬,四十來歲正當壯年,雖說這會兒還混在了他們這些人裡面,不過可以預見未來必能爬得更高,與他們完全不是同路人。

思及此,大家不禁爭相攀交,就盼著將來哪一天花一鬆翻身了,也給他們提擢提擢。

花一鬆但笑不語,私底下還真給藍相舉薦了幾個人。當然,如果自身技術不過硬,有人保薦也沒用,今後還得看各人本事與造化。

話走遠了,其實花一鬆與他們探討這個層面,還真不是純粹為了感慨仕途坎坷做官難的問題。花一鬆之所以記得這位陳大人,倒不是說曾經私交有多深,只不過彼此有點淵源而己。

這段淵源,不巧就與霍大人有關。

雖然霍大人現在成了花一鬆的頂頭上司,實際上花一鬆入仕早,少年得志年輕有為,比霍大人早了整整三輪。霍大人科考那一年,藍家還沒起來,權傾朝野的還是花一鬆他老師、如今榮休故里的陸老太爺。

科考作為朝廷儲備官員的預選大比,陸太師往往很重視,偶爾會派自己門下的學生親去督察走訪,比如他最屬意的花一鬆。那一年花一鬆恰恰相中了一份十分心水的考卷,鑑於那篇文章很對胃口,給他留下深刻印象,待放榜之後他還特意去查了下那份考卷的歸屬為誰。

這不,就注意到了霍大人。

抱持著‘能寫出如此對口的文章,指不定本人也會對胃口,搞不好以後還能引為知交’的心態,花一鬆可是特意去接觸過這位新晉的霍大人,可惜結交過後大失所望,道不同不相為謀,引為知交什麼的還是算罷。

三年後的新一輪秋闈,花一鬆成了正兒八經的主考官,意外翻到了一紙考卷,催起了曾經往事,忽生疑心。因為這篇文章與三年前霍大人的那一份極其相似,與其說是雷同,還不如說是同一個人寫的。

為此花一鬆特地翻回三年前的那篇考卷,可巧,連字跡也雷同。

這位考生姓陳,三年前也參加了秋闈,可惜當時名落孫山未能中榜,這才又過三年重新再戰。

可巧,三年前他的考卷字跡,與已入吏部作了三年官的霍大人簡直一毛一樣。

混跡官場那麼多年的花一鬆什麼貓膩沒見過,一眼明白來龍去脈。

這等弄虛作假之事,要麼當時的主考官有問題,要麼主考官以下的其他官員也有問題。花一鬆拿這事去找他的老師,才發現原來他的老師在這件事上面也存在了問題。

陸太師雖未摻合此事,卻是從他眼皮底下過的,可以稱之為知情不報,實際就是有包庇之嫌。

因為事關外戚霍家,陸太師沒打算與其交惡,索性睜眼閉眼,順便把花一鬆一併給按了下來。此事不了了之的許多年後,花一鬆翻起了舊賬發現了舊人,才知道這位陳大人不只運氣不佳,還是真的慘。

這位陳大人當年被竊換考卷名落孫山,好不容易三年之後憑實力重新上榜,卻被作賊心虛的霍大人給盯上了,幾年績效被推翻,降調出京師去了地方為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