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稍多時便抵達陸府。
陸府牌匾黑色漆底真金字匾,書法字型灑脫飽滿,一看就知是陸老太爺親筆所提,一勾一劃都是如此熟悉。花小術瞥向阿爹,他同樣望著上方牌匾的字,容色平淡,看不出太多別樣的情緒。
門外有人相迎,是一名年輕男子,約莫弱冠之年。他身著一襲竹白常服,身軀筆挺五官分明,容色俊朗眉目灑脫。見花一鬆下車,他欣然上前抱拳一笑:“十年不見,花叔風采依舊,絲毫不減當年。”
聽人一誇,花一鬆下意識含蓄笑笑,也跟著客套回禮:“哪裡哪裡,外強中乾一把老骨頭而己,哪比得上你們這些小夥子生氣勃發年富力強……”
外頭兩人一來一回客套沒完,花小術終於忍不住掀簾探出身來:“阿爹。”
客套的兩人雙雙停下,男子的目光轉向花小術身上,神情微訝:“莫非……你是小術?”
“你是?”花小術不由自主多看他一眼,不太確定地回看她爹。
花一鬆也托腮:“對啊,話說你哪位?”
“……”你不認識剛剛跟人家瞎客套什麼?
男子倒也不介意,他指著自己,眉目含笑:“你不認得我了?我是陸林西呀。”
“……”陸林西是誰?
花一鬆握拳捶掌,雙眼一亮:“哦!原來你是小狗蛋呀!”
“……”
花小術也捶掌,想起來了:“原來是狗蛋哥哥!”
“……”
畢竟當時年紀小,爹媽下人全府上下成天‘狗蛋啊狗蛋’/‘狗蛋少爺’這麼叫,小名比本名確實更有辯識度。陸林西勉強掛起笑臉:“花叔,要不你還是叫我林西吧。”
然而花一鬆毫無眼力見兒道:“別呀,這名字多好。人家說醜名好養活,瞧把你養得這人高馬大的。”
“……”
陸林西突然想起當初給自己起這麼個小名的罪魁禍首是誰了。
花小術比較從善如流:“林西哥哥,好久不見。”
陸林西撓撓腦袋,很受用地‘誒’了一聲,笑眯眯道:“小術妹妹,好久不見。”
這個稱呼讓花小術眉梢一動,不過她很快垂眸掩去異色。
“壞了,老太爺還在裡面等著呢。”陸林西輕拍腦門,這才想起把客人留在門外耽誤太久,進去怕是要挨祖父的訓了,忙不迭將人迎入府中。
陸家諸多子嗣當中,陸林西是最討老太爺喜歡的孫子。陸家長房崇文二房崇武,陸林西是二房嫡孫,肖了他爹的武人秉性,性子直爽灑脫,不拘小節大大咧咧,在家中屬於活躍氣氛的存在。
陸老太爺即便嘴裡嫌棄,心裡其實就喜歡這樣的。就好比花一鬆,他就屬於這一掛的。
花小術早就不記得陸府什麼模樣,只能依稀回憶起一些輪廓出來。聽陸林西說府中變化不大,陸家老二還在征戰沙場報效國家,陸家老大還在朝中兢業為官,縱是陸老太爺退了多年,在這京師裡頭威名尤在,朝中不少大員見了面還得恭恭敬敬喚他一聲‘老師’。
“近些年來聖上寬容許多,新年家宴還會請他老人家入宮宴賞呢。”陸林西抿了抿唇,笑容淡了些:“陸家一切安好,就是難為花叔你們……”
花一鬆笑攬他的肩:“瞧你說的,我們一家過得也很好。”
陸林西仔細看他,心下微松:“如此就好。”
穿過遊廓走過庭院,由陸林西帶路終於來到了老太爺居住的松鶴院。
老人家坐在紅藤搖椅,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雙眼閉闔,也不知是在假寐還是剛睡著了。
陸林西沒敢真吵了人,悄悄來到他的身側彎腰在他耳畔說:“祖父,孫兒把花叔他們帶來了。”
陸老太爺驀然睜眼,張手就把孫子耳朵給狠狠一擰。陸林西沒來得及躲,疼得哇哇大叫:“疼疼疼疼疼——”
老人家精神矍鑠,雙目如炬,絲毫不顯疲倦,一看就不是剛剛甦醒:“我讓你去接人,你去城門口接的嗎?!”
“我就是多聊幾句……啊啊啊我知錯了、我知錯了!”
陸老太爺的手勁非一般的狠,陸林西被擰兩下直覺要葛菜了,忙不迭呼:“別別別,花叔和小術在看著呢!”
這時陸老太爺方如夢初醒,僵著臉轉過身來,瞪向站在庭院隔岸觀火好一陣的花家父女倆。
花一鬆注意到他的目光,莞爾一笑:“老爺子看來精神不錯,這一手彰顯寶刀未老啊。”
陸老太爺蹙攏眉頭,鬆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