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簾,耳畔響起了一個女孩稚嫩的嗓音:
【你可要平安回來啊,顯賁將軍。】
回來陪我一起燉魚湯,回來陪我一起看星星,回來陪我一起練武功……
騎射擒拿,刀槍劍戟,你精通的本事那樣的多,可為什麼最後還是沒有能夠回來呢?
鐘意的腦袋緩緩偏過一邊,緊閉的眼眶微微的發熱。
光影閃爍,跳越伸展的火光對面,洛淵的丹鳳眼眸靜靜睜開,幽然深邃,然後默默合攏。
你果然,一直都沒有忘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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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燒的火焰湮滅成縷縷微弱的輕煙,淡薄的晨光穿透枝葉,一束一束,照映出空氣中跳越飛舞的塵埃,不遠處的鳥鳴清脆,曦光正好。
有微微的清風徐來,緩緩拂開了洛淵闔起的丹鳳雙眸。
洛淵靠在樹下,眸光靜靜地落在對面的女子身上,停了一停,然後悄然起身靠前,在女子的身前蹲下。
濃淡正宜的雙眉有淺淺修飾的痕跡,卻不是尋常夫人的婉約彎眉,平直有峰,卻不顯凌厲;膚若白玉,彷彿能夠透進太陽的光芒,已不是當年的那個黑丫頭;翹鼻,櫻唇,線條弧度正好的尖尖下頜……好似是當年的模樣,卻又不是。
變了那樣的多,唯一不變的,怕應該就是這性子了吧。
洛淵的薄唇斜斜勾起,伸出指尖,在鐘意的穴道上輕輕一點。
靠在樹幹上的身子軟軟倒下,原本尚有些重的呼吸倏然間便變得淺而悠。
洛淵伸手接住了鐘意倒下的身子,輕輕地放到在地替鐘意擺了一個舒適的姿勢。
這繃了一個晚上也是不容易,且讓他做件好事,叫你這好好的睡上一會兒吧。
洛淵丹鳳眸中的光芒浮沉,手上忽然一轉,撫上了鐘意的臉頰。
“嗖!”
冰冷的銳器夾著殺意直射洛淵的手腕,洛淵的手掌飛快一收,從地上起身旋身往後避開接二連三朝自己射來的飛鏢。
地上的枯葉揚起飄落,洛淵旋身避開最後一個飛鏢站定了身子,抬眸往前頭自己方才站的位置一看,薄唇涼涼往上勾起:
“寧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寧祁的神色冷峻如鋒,手上一柄銀色的□□抬起,直指洛淵:“拓跋淵,你好大的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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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落下的陽光輕薄透亮,拓跋淵伸手撣了撣衣袖上的褶皺,丹鳳眸子斜斜抬起睨向寧祁,寒涼的眸光帶著一種不屑,也是嘲諷。
“待本王點了鐘意的睡穴之後寧將軍方敢出來,如何,可是怕她看清了你的真面目?”
寧祁的手中握著□□,俊朗的面容是鐘意從未見過的那種冷然與陰騭,“你既深入京城,便是南翎的細作,本將今日便擒了你這個細作,且看南翎朝廷如何作答!”
“呵。”拓跋淵冷誚一笑,“寧祁,本王倒是真想不到,你竟有一日會對她做出如此卑鄙之事,倒是不知寧將軍不僅在兵法上甚有造詣,連帶著強搶良家女子,也是甚有心得。”
寧祁的眸底冰霜微顫,冷芒劃過,然後唇角亦是露出一抹冷誚“拓跋淵,你點了她的睡穴,難道不也是怕她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嗎!”
“是。”拓跋淵的單手負在身後,揚起頭來輕笑,一身瀟灑落拓,“可比起你,本王一點都不怕她知道。”
拓跋淵唇角的弧度涼薄,嘲弄諷刺的眸光肆無忌憚地對上寧祁冰冷的雙眸,悠悠道:“不過幾月的光景,寧將軍回朝大婚,好生風光。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寧將軍如此痴情一片,怎不好好告訴寧夫人知曉?”
“哎喲——”
拓跋淵的嗓音悠然拉長,在寧祁冰冷如霜的眸光之下輕巧的笑了一聲,丹鳳眸中的冷芒仿若淬毒,笑道:“瞧這本王的記性,倒是一時忘記了,寧將軍可是還欠著寧夫人一條人命呢。寧將軍這般知恩圖報,想必鍾武泉下有知,必不會後悔當初救了你一命吧。只是不知道寧夫人知曉以後,再對於將軍的深情脈脈會做如何看待?”
拓跋淵的笑意冰冷殘忍,“依本王猜測,一定會覺得很噁心吧。”
寧祁聽著,手中的□□死死緊握,卻只是死死地咬著牙關。
“拓跋淵,若是真正知曉當年的事情,她恨一定會是你,因為你才是害死全軍的奸細!”
“是麼?”拓跋淵的語意悠然,“可鍾武卻是為你而死不是麼?我是出賣了你們,可害死鍾武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