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暖春笑意的眸子轉了過來,對上了鐘意的眼神。
鐘意彷彿燙著了一般,忙轉回了眸子去,手上一鬆利箭離弦,然後在半路力道用盡,軟趴趴地摔在了地上。
噢……
鐘意很想單手捂住自己的臉,不敢去看寧祁的表情。
“怎麼,是累了嗎?手上沒勁兒了?”寧祁卻是幾步上前,伸手取走了鐘意手中的捲雲金弓遞給一旁的丫鬟,然後捧住鐘意的雙手細細檢視著,捏了捏鐘意手上的幾處穴位按摩著,“是我疏忽了,當該顧忌你的手勁兒的,可是沒力了?且歇會兒吧,不練了。”
“沒有。”鐘意從寧祁的手中抽了雙手出來,從丫鬟的手中拿回了捲雲金弓握回手裡,“還好。”
寧祁勸道:“你可是別逞強,若是不慎傷了手,可不是一兩日能好的事情。”
鐘意搖了搖頭,“將軍專門教妾身習箭,若是妾身練不好,豈非是辜負了將軍,再練一會兒吧。”
寧祁的眉心皺了皺,想起了當年那個追著他要習箭的小姑娘,結果弓沒拉開還被弦把手指給割了,正是要出言阻止,眼前的這個大姑娘已經取了箭拉開了弓。
“嗖。”
一箭中靶,鐘意取了箭,繼續緩緩勾弦,一點一點將弓弦拉到能力所及的最大。
當時年幼勾不動弓弦,如今已是能夠拉弓射箭。只是時光荏苒歲月變遷,她終於不是當年的那個野丫頭,而教授她習箭的,卻是另一人。
世事難料……
“嗖!”
正中靶心的羽箭在靶心上穿透了一個白點,卻搖晃了一下,又落回了地上。
鐘意舉著弓的手緩緩放下。
寧祁上前一步,接過鐘意手中的捲雲金弓遞還給小廝,道:“娘子初學,已是練得極好了,歇會兒吧。”
手臂極肌肉發僵發麻,手指也有些不聽使喚,鐘意點了點頭,“嗯。”伸手去摘手上的扳指,動作微微一頓。
“將軍這個扳指極是順手,可否就舍給了妾身?”鐘意道。
極是尋常的一件小事,寧祁想也沒想便應了下來,“本想下次再給娘子換一個玉石的扳指,不過既然娘子喜歡這個,拿去就是,以後再換新的。”
鐘意摘了扳指輕輕捏進手心,“謝將軍。”
“來,咱們去喝茶。”寧祁覺得自家娘子學起武事來還是同以前一樣喜歡跟自己較勁,他還是應該先教導自己的娘子勞逸結合。
“將軍。”
正是拉了鐘意一起往旁邊的石桌邊去,前頭卻是來了人,遞上了一張帖子。
寧祁接了來翻開一看,道:“是惠安公主府的帖子。”
鐘意抬眸看了一眼寧祁,眸帶疑問。
“惠安長公主從隆山回京了。”寧祁攤著帖子翻過來在鐘意的眼前晃了晃,“接風宴。”
鐘意接過帖子來看,上頭的字跡端端正正,燙金的金鳳紋路透著皇家的氣派。
寧祁端了茶盞輕呷了一口,“就在三日之後,倒時咱倆一起過去,這兩天你可以往外頭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好看的首飾衣裳胭脂水粉,好好打扮打扮。”
府中的首飾衣裳已經夠多的了,在挑下去是打算另闢庫房麼?鐘意心中否了,面上卻不想拂了寧祁的這些好意,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嗯。”
☆☆☆☆☆
白雲如紗,天藍如洗,三日之期轉瞬即到,自從龍甲衛遴選新兵的事情過去,寧祁的公務也漸漸輕鬆了起來,不必再早出晚歸,每日申時便準時回了府裡。
鐘意雖然對於丈夫“很著家”一事心中有些小小的彆扭,但好在夜裡也習慣了有個人睡在身邊,而且寧祁也依舊是老模樣,永遠處事自然,自便一直膩乎在鐘意的身邊,可奇怪的是卻從來不叫人覺得膩煩,就好像鐘意的身邊跟著一個寧祁,本就是一件自然而然生成的事情。
“這盒胭脂的顏色與娘子今日衣裳的顏色極是相襯,娘子今日就用這盒胭脂怎麼樣?”
寧祁從妝奩前頭一堆的胭脂粉盒裡挑出一盒胭脂開啟在鐘意的眼前晃了晃,俊朗的面容上眼中滿是對鐘意應允的期待。
鐘意的頭上正叫小荑梳著髮髻不能亂動,眼珠子往寧祁手上的胭脂上滑動了一下,然後笑了笑,“好。”
得了鐘意的首肯,寧祁很滿意地把手裡的胭脂盒放下,又挑出了兩盒口脂來開啟,道:“還有這個口脂,和胭脂的顏色相似,配在一起正是相得益彰,不過娘子昨日用的那一盒口脂顏色也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