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較去,還不是為了在姐妹、妯娌面前爭口氣,自家立住了,還能幫襯著孃家。
陸聽芝不以為意:“我管他快婿慢婿,我可不費那個勁。有那工夫,我還不如去找淘淘耍子。”
孟氏一眼瞪去:“如今不操心,等將來嫁不出去,我看你找誰耍去!”
“淘淘肯定成婚晚,怎麼著也還能再跟我耍兩三年。”
孟氏冷笑:“跟你五妹妹比?也不看看你那樣貌!你五妹妹打小就生得月宮仙娥似的,你再瞅瞅你!再論官位,你看看你大伯幾品官,你父親幾品官?”
“不過你那五妹也是命大,當時若非那個伴讀沈安捨命護著,還不曉得是什麼樣,”孟氏輕嗤,“我先前說什麼來著,那伴讀就是個下賤胚子,還想科考入仕一步登天?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命!落後還不是給人擋刀一命嗚呼。不過一個下人而已,死了便死了,大房還給他擇墓立碑,也不知做給誰看。”
那伴讀不過一個下人,風頭竟蓋過她兒子,先生們誇他天資穎悟,待他比待府上的少爺還盡心,竟說什麼沈安秋闈必定中舉。這麼一襯,竟顯得她兒子廢人一樣。
幸而死了,若真成了舉人老爺,大房還不認沈安當乾兒子?
陸聽芊小聲提醒:“娘還是小聲些為好,仔細被人聽了去。”
孟氏給自己順了順氣,又道:“再幾日便是董家老太爺的壽辰,屆時三個房頭都要去。你們好生妝扮一番,若被哪家公侯太太瞧上,娘也算放下一樁心事。”
沈惟欽畢竟是王孫,怕是不好攀的,還是應當廣撒網。
陸聽芊低頭絞帕子。她想問問沈惟欽去否,但她娘顯然不會知曉答案。
“那娘能否與我們些銀子,”陸聽芊小心試探,“我們添幾件首飾,屆時也能更光鮮些。”
孟氏斜眼看她:“你這丫頭從前總縮頭縮腦的,如今倒開了竅。”叫來常媽媽吩咐幾句,轉頭看向陸聽芝,“明兒我讓常媽媽帶你們去鋪子裡挑揀幾樣首飾,你好生領著你妹妹。”
陸聽溪收到謝思言的回信後,來回看了好幾遍。
他訊息靈通,似是已然知曉了些許內情,亦說這門親做不得。信尾這樣寫道:“下策,徑去質問孔綸居心何在;中策,直言於太夫人,尋由頭推掉親事;上策。”
信至此戛然中止。
陸聽溪懵了。
寫著寫著沒墨了?
她將信紙顛過來倒過去端詳許久,無果,仍不死心,又放在蠟燭上炙烤,看後頭的字是否被什麼秘法匿去了。然而折騰半日,卻是終於確定後頭當真沒字了。
陸聽溪癱在圈椅裡,嘴角下壓。
說話說一半,喝水胖三斤!
她正琢磨著董家辦壽宴時她如何去向謝思言詢問上策,陸聽怡來了。
陸聽怡素性嫻靜,陸聽溪平日和她處得不多,但對這個大堂姐是心存敬重的。陸聽怡極少來她這裡串門,如今突然而至,陸聽溪難免詫異。
陸聽怡與她閒話幾句,聲音轉低;“淘淘能否暫且屏退左右,我有話與淘淘說。”
陸聽溪點頭,揮退下人。
踟躕少刻,陸聽怡道:“想來淘淘也聽說了表兄答應要為我牽線之事,實不相瞞,我並不願和順昌伯家做親。”
陸聽溪微怔。
“我鎮日悶在心裡,也憋得慌,今兒就爽性都與淘淘說了也好。我不知母親犯下何錯,但既祖母雷霆震怒,想來是不可輕饒的。如今總算祖宗保佑,尋見了祖父的蹤跡,否則孃的過錯是再難彌補的。”
“但凡事一碼歸一碼。孔家畢竟是外人,此番若當真說成了,便是欠了一樁大人情,我不想讓祖母父兄他們為著我的事揹負人情債。”
“那另一條緣由呢?”
陸聽怡一愣。
“大姐讓我屏退左右,總不會就是要說這些吧?”
陸聽怡撲哧一笑:“果然是個人精。”
手指蜷緊,陸聽怡終是道:“另一條緣由便是,我已有了心悅之人,只是不敢告與爹孃知道。”
“那人是……是北城寶鈔衚衕崔家的大公子。”
“崔鴻赫?”
陸聽怡赧然點頭。
陸聽溪知道崔家。崔家祖上和陸家有些交情,爭奈子息不豐,門衰祚薄,至崔鴻赫父輩,已趨門庭寥落,崔鴻赫的父親熬了大半輩子也只在六部做個正六品的郎中。崔家逢著三節兩壽,會來陸家走動,平日裡倒不常來,想也是自覺窘迫。
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