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面,哭喊,“是我學藝不精,是我虛榮,我不該連累在場女眷再度受驚……”
她並不知謝思言要收拾她是因著她險些連累了陸聽溪。
陳清玉哭喊的當口,本還找不著北的雄獅已甩著腦袋慢慢立起。
它一眼瞧見遠處倒在地上的雌獅,慘嚎一聲,狂奔過去。
陸家二房三房幾個女眷不知這獅子還會醒,正觀望陳清玉之事,驟見那雄獅洶洶氣勢,惶惶躲避。
陸聽芊嚇得腿軟,一時竟跌坐在地,癱如爛泥。
陸聽芝本已跑出一段,見妹妹沒跟上,又冒險回頭去拉她。
陸聽溪遠遠瞧見三姐險境,暗暗心驚,要上前搭把手,卻被葉氏一把拽住。
沈惟欽望見陸聽溪舉動,朝對面的內侍抬了抬手。
幾個內侍手中布袋同時一抖,剎那之間,烏壓壓一片席捲而來。
眾人定睛一看,驚愕發現,那竟是成群的蚊蠅!
雄獅上前確認雌獅只是昏睡,抬頭對上一群蚊蠅,毛都要炸起來,大吼一聲,掉頭狂奔,一路奔到方才那棵樹下,靠著衝力一鼓作氣竄上樹,連尾巴都捲到樹幹上,佯作自己是隻大貓,偏過腦袋收了爪,打死不肯下來。
眾人看得瞠目結舌。
沈惟欽示意內侍點上驅蚊蠅的香,上前與兀自驚愣的陸家女眷敘禮,輕聲道:“沒事吧?”打量著陸聽溪。
陸聽芊仍起不來身,沒瞧見他的舉動,聽見這一聲,面上發燙:“沒……沒事……多、多謝沈公子……”
沈惟欽恍若未聞,繞過她,步至陸聽溪身前:“佔用表妹片刻工夫,在下有一樁事欲問表妹。”那枚出廓玉璧的事,他今日定要問清。
“表妹今日受驚過甚,不如先回去歇息。”謝思言疾步而來。
驟然被他喚“表妹”,陸聽溪一時倒極是不慣,謝思言幾乎沒有這般稱呼過她,今日不知為何興起此意。那些輩分繞得她頭暈,她實則也不知她跟謝思言這表兄妹的關係是如何算出來的。
她待要開言,就聽沈惟欽笑道:“我適才也算是幫了表妹,表妹好歹給些薄面。”
“的確也算幫忙。只是什麼人想出什麼法子,”謝思言似笑不笑,“足下說呢?”
話外之意便是以如此左道旁門解難的沈惟欽,也不是個什麼好的。
沈惟欽道:“不論什麼法子,管用就成,還幫世子省了事不是?”他面上在笑,對著謝思言的目光卻是冷意凜凜。
二人言語處處機鋒,楊順僅是立在中間便覺壓迫沉沉,知機地立到謝思言身側,以防兩人動起手來。
他覺得這倆人打一架才痛快。
陸聽溪道:“不知閣下欲問什麼?”沈惟欽這架勢倒像是不問出口不罷休,此間事了,她還得去尋麗嬪。
沈惟欽語聲一低:“煩請借一步說話。”略頓,也覺不太妥,看向葉氏,“大夫人可一道。”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陳清玉被送去見麗嬪時; 尚算鎮定。
董佩心下冷笑; 陳清玉大約是覺著自家此去無虞; 但既然她思言表兄那般說了,那陳清玉這回絕落不了好。
她忖著,大抵是因著越是要結親越不能偏私; 麗嬪協理宮務; 自當避嫌; 不能落人口實。陳清玉此番險些闖下彌天大禍; 說不得麗嬪還會罰得更狠。
終於也看了一回別人的笑話。
董佩想起自己那日丟的醜,又煩鬱起來。她整了裙釵,趨步上前向謝思言行禮,低聲道:“表哥莫惱,我已知錯了……表哥先前交代的事今次沒成,還有下次,表哥靜候佳音便是。”
她指的自然是撮合沈惟欽和高瑜之事。
自打沈惟欽和陸聽溪母女往別處說話; 謝思言就一直盯著幾人離去的方向。董佩摸不清謝思言的心思; 想了一想; 又說了些朝堂上的事——董家人脈也算廣; 朝堂上但凡有個風吹草動; 都會傳信給謝家。她爹為了讓她在謝思言跟前多露臉,選擇讓她來傳信。
“你方才說甚?”謝思言忽而轉頭。
董佩一怔,想了一想; 道;“通州幾個屬官近來舉動異常; 私見密談甚多; 有拉結朋黨之嫌……”
謝思言目光幽晦。
什麼拉結朋黨,分明是欲給陸老爺子最後一擊。
陸老爺子不日便能抵京,通州是必經之地,即便是錦衣衛察覺不對,繞道而行,也勢必會延期抵京。
一旦延期,興許就會生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