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出門,打算去跟謝思言匯合。將至大門時,碰上打另一條道上來的齊正斌。
寒暄幾句, 齊正斌話鋒一轉:“表妹意欲何往?寧津街道四通八達, 不如我給表妹帶路。”
陸聽溪拒了, 回身要走,忽聽他道:“城外的胡蘇河上游幾座山頭近來鬧匪患,表妹當心, 不要出城。”
陸聽溪點頭道謝。她出門後,想法子甩開僕婦,從一處書齋的後門溜了出去。
謝思言要帶陸聽溪去往臨近的景州景縣。他外祖鍾家祖籍在景縣,但多年前已移居京師,不過景縣如今還留有幾戶舊親。
接連問了幾家,都沒問出什麼。陸聽溪道:“要不然,你回京之後直接去問你外祖父?”
謝思言搖頭:“外祖那邊必是問不出什麼的。”
二人說著話,就見被派出去打探的楊順折回。楊順稟說當年鍾家的許多下人都被遣走了,各奔東西,很難覓見。不過,他探聽到當年有個從鍾家出來的婆子在附近開了一家茶樓,不知她是不是知情人。
謝思言當即帶著陸聽溪趕了過去。
楊順張了張口。他話還沒說完,那地方說是個茶樓,但實則裡面還提供些別的消遣。世子帶著陸姑娘去似乎不太合適。
謝思言到了地方,徑直領著陸聽溪上了二樓。兩人在雅室內落座,謝思言命酒保去將老闆娘請來。
那酒保是個極有眼色的,掃一眼就知眼前這位公子身份貴重,一面命人去給老闆娘傳話,一面請二人點了菜,躬身退下。
不多時,便有一群妝扮妖嬈的女子託著酒菜魚貫而入。
謝思言先前只顧著跟陸聽溪說話,倒沒太在意,後頭見那些女子擱下東西,便扭著腰往他身邊湊,皺眉,將之揮開。
酒保見狀,以為他是瞧不上這等姿色的,又命人請來了個容貌更盛的。
謝思言冷冷睨了那後頭進來的美貌女子一眼。
那美人甫一進來就瞧見了謝思言,她也算是見多識廣,卻還從未見過這樣風流飄灑的男人,非但生得華茂風姿,還自攜一段尊貴高雅的氣度,一舉一動,皆是貴胄風華。
那美人只覺男人都是假正經,謝思言不過故作姿態而已,款擺豐乳肥臀,上前徑直問他要不要玩“擺房”、“探房”、“出毛巾”這些花樣。
陸聽溪聽得滿面茫然,轉頭卻見謝思言神色冷冽地倒酒,道:“你曉得她說的是何意?”
“都是頂級青樓裡慣玩的花樣,銷金得很,倒沒想到這小茶樓裡也有樣學樣。”
陸聽溪受教,乖巧“哦”了聲,低頭喝了口米酒,又突然反應過來,驀地回頭:“你怎知的?你去過青樓?”
謝思言扭頭看她少刻,道:“去過。京中權貴勢要、世家豪族鮮有不去的。”又慢慢湊近,語聲低緩,“我不僅去過青樓,我還通讀了《嫖經》。”
陸聽溪轉回頭兀自喝米酒。
謝思言密切留意著小姑娘面上的每一個細微變化,見她半晌不理他,伸臂攬了她的腰,親暱耳語:“是不是吃醋了?嗯?”
陸聽溪去拍他的手,卻無法撼動分毫。耳畔傳來一陣低笑,男人低醇如酒的嗓音灌入耳鼓:“騙你的,就算全京城的權貴搭夥兒去了青樓,我也不去。我的清白之身是你的。”
陸聽溪偏了一下頭。這人整日裡都說些什麼話。
“《嫖經》確有其書,不過並非誨淫之作,我也只是聽旁人說起過。話說回來,你可知什麼是狎妓?”他手上一用力,將少女半摟入懷,“你可知在青樓裡都能做點什麼?”
“不就是……雲……**……”
“你是說一男一女散了頭髮抱在一起?”他低頭笑個不住,順勢在她耳後舔吻一下,酥麻微癢,陸聽溪一顫,一把推開他。
老闆娘看了半晌,覺得這兩個大概是夫妻。這位既自己帶了美人來,為何還來她這裡?莫非想多找幾個美人一起伺候?這種事也不是沒有,老闆娘倒不覺怪異,只要這幫男主顧身子受得住,連御數女也不稀奇。
謝思言讓老闆娘將那群鶯鶯燕燕都遣下去,老闆娘看了眼謝思言身邊天仙似的美人,以為是她這裡的庸脂俗粉入不得貴人的眼,小心翼翼問:“要不我再尋些姿色更好的讓她們過來出條子?我認得幾個遠近有名的私妓,非但色佳,活兒也好……”
陸聽溪問謝思言什麼是出條子,謝思言道:“邀妓出外陪酒助興曰出條子,也稱‘出局’。這是行話。我只是知道,並沒出過條子。”他在外求學兩年,這點見識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