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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

賈氏低頭應諾,見謝老太太示意,屈身行禮,退了出去。

郭媽媽掃了眼落在賈氏身後的斑竹簾,看向老太太:“老祖宗這是暗示她別往世子爺那邊亂塞人?”

“你猜猜看,”謝老太太倚在緗色的潞綢大引枕上,“她愛塞不塞,能賽得進也是她的本事。”

“不過沒準兒,”謝老太太眯眼,“瞧見丫鬟蓄意勾搭,說不得我那孫子的反應比我那孫媳婦都要大。”又是重重一哼,“那小子當初還瞧不上我的法子呢,我倒要看看他自己使力,何時能打動自己媳婦。”

郭媽媽哭笑不得。

老太太年歲越大越是一團孩子氣。

浴佛節前一日,賈氏預備入宮的行頭時,將杜媽媽叫來,讓她將她命婦禮服上的霞帔一處脫線的地方縫補一下。賈氏的針線活不及杜媽媽的好,素常不緊要的小物件是自己經手,但這命婦禮服可不是耍的。

杜媽媽拾掇好霞帔,交於賈氏:“太太,明日少爺也要入宮去,要不要老奴交代少爺幾句?”

謝思和行事莽撞,頭腦簡單,鎮日闖禍不斷,全不似爹孃的性子。

賈氏搖頭:“罷了,秉性難改,說與不說一個樣。”

初八這日,陸聽溪與謝思言一道入宮。

在東華門外下馬車,兩人分道前,謝思言還幫她整了整釵環,舉動分外體貼。

這一幕全落在了後頭一眾偕同入宮的女眷眼裡。

“我是不是眼花了,那當真是魏國公府的世子爺?”左嬋驚呼。

她母親張氏狠狠瞪她一眼,低斥:“嚷嚷什麼,沒規矩!”

左嬋小聲嘀咕:“娘當年還說什麼陸聽溪將來肯定嫁不好的,可是如今她都成了謝家的世子夫人了。”

去年因著國喪未能成婚,還有不少人揣度謝、陸兩家的婚事要出變數,誰知謝家那位世子爺轉過年來就成了東閣大學士,一出國喪就將人娶回去了。

眾人也是私議紛紛。

仲菡也往謝思言那邊望了眼。不知是誰在她耳旁低嘆:“先前不知是哪個說人家世子爺是被迫無奈才娶的陸家姑娘,可是你看,這位素常橫眉冷目的世子爺,對著世子夫人,那眼裡的拳拳蜜意都要溢位來了。”

仲菡面上陰晴不定,扭頭就走。

陸聽溪如今尚無封誥,雖是盛裝,但也並非命婦禮服,行動之間倒也沒那些累贅。她此前來宮中參與過幾次浴佛節的佛事,目下也算是熟門熟路。

佛事畢,她跟幾個相熟的知交坐在一處抱廈裡吃茶時,一面閒談一面思量著謝思言方才跟她說的話。

他說他今日還有公幹在身,讓她先自己尋處耍著,那語氣頗似老父親出門前對閨女的殷殷囑託。

她揣度著謝思言說的公幹大抵是和吳橋之行的發現有關。

又是神神秘秘的,什麼都不告訴她。

陸聽溪輕哼。

眾人正閒磕牙,忽見一行人迤邐而來。陸聽溪定睛一看,發現走在前頭的竟是靈璧縣主。

她聽聞咸寧帝賓天之後,太后就勒令靈璧縣主去為之守陵三年。後頭楚王再三求情,辯稱靈璧縣主雖糊塗,但絕不會幹出戕害庶母之事,太后大抵也知那毒不是靈璧縣主下的,這才鬆了口。只不論如何,咸寧帝的死終歸也是由靈璧縣主之事而起,太后意難平,仍令其守陵,時限改成了半年。

算來已是滿期了。

眼前的靈璧縣主瞧著跟去年有些不同,沒了凌人的驕縱,內斂許多。

兩邊各自行了禮,靈璧縣主掠視眾人,道:“各位今日難得聚在此,恰巧我前日才得了一件寶貝,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如今就拿出來與眾共賞,也算不負這大好春景。”喚來身後宮人去取東西。

少刻,宮人託了個蒙著一塊紅錦的花梨木包銅腳箱篋,開啟來,一套器皿呈於眼前。

分別是兩把青花描金雙龍龍卵瓷壺,一把五彩獅龍紋雙龍龍卵瓷壺,一個帶銀座的金鑲龍卵酒甕。

這些並非尋常的器物。

龍卵者,異樣花紋鳥蛋也。古書有云,“有鳥名厄馬,最大,長脛高足,翼頷極美麗,通身無毛,不能飛,足若牛蹄,善走,馬不能及,卵可作杯,即今番舶所市龍卵也”。

物以稀為貴,天…朝無龍卵,只能從海商手中購進,數極稀少,可謂價比黃金,遑論眼下這一整套的鑲龍卵器物。

眾人圍而觀之,皆驚歎不已。

陸聽溪低頭看了眼,也沒覺有甚稀奇的,謝思言書房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