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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陸聽溪抱起吃得圓滾滾的天竺鼠,往謝少爺臉上一送:“好了。”

耗子臉貼上來的一瞬,謝少爺幾乎是嗖的一下彈起。從前被那隻長毛兔輕薄的陰霾霎時浮上心頭,他回頭盯著陸聽溪。

陸聽溪往後挪了一步,護緊懷裡的大耗子。

謝思言一把奪過天竺鼠,塞回籠內,迫了陸聽溪貼在廊柱上:“我要拔了賈氏這根釘子,這樣你往後就清靜了。不過事成之後,你預備如何謝我?”

陸聽溪抬眸:“你想我如何謝?”

謝思言驀地擎手:“你瞧見了沒,我手上這道印子,是前些時日剪窗花時,被剪刀劃出來,疼得很,當時還流了好些血,血肉模糊的。”將一隻手遞到她眼前給她瞧。

手側虎口處,只一道長不盈半寸的紅印子,極淺極淡,又兼天色昏暗,陸聽溪若非湊到近前,決計看不出。

不像新愈的傷,倒似是拿什麼纖細如毫的筆蘸了丁點顏料掃上去的。

陸聽溪緘默半日,道:“要不,我與你些祛疤的藥膏,再讓兔子跟耗子輪流幫你舔舔?”

……

賈氏規整賬冊時,聽聞謝思言過來了,一時驚詫,出去相迎,問他來此作甚。

“知道母親而今忙碌,又有些咳嗽,特命廚下燉了一碗蓮藕豬蹄湯並一碗雪梨湯給母親送來。”

賈氏一愣,隨即笑道:“哥兒有心了。”

寒暄幾句,謝思言讓賈氏屏退左右,說起了賈悅:“表妹的事,母親也不必放心上,橫豎她實質上跟母親也沒甚干係——在母親面前,我也沒甚好遮掩的,賈悅那事,是我捅到了賈氏那孃家族長那裡的,母親也知兒子的脾性,賈悅幹出這等事,兒子是萬不能忍下的。”

賈氏強笑著應了幾句,又聽他道:“兒子近來有一樁煩心事,聽溪又總愛跟我使小性子,我也不知跟誰說好,今兒既來了,不如就跟母親說道說道?卻不知是否打攪了母親理事。”

賈氏連道不打攪,謝思言輕嘆:“那我便跟母親倒倒苦水。”

……

謝思言走後,賈氏喚來了杜媽媽,讓她打探打探謝思言跟陸聽溪兩個近來的狀況。杜媽媽許久方回,把鷺起居那邊邇來的動靜約略說了一說,面上難掩憂色。

自打潮音園那件事後,太太便步步審慎,為不引起世子注意,連安在鷺起居的眼線也不敢動用,世子跟世子夫人近日的動靜,太太是一毫不知,如今怎忽興此意?

賈氏捏緊手中的紫毫筆。

看來謝思言並沒誆她,他跟陸聽溪兩個這幾日確不太對付。

謝思言適才說的煩心事是一件了不得的事。他說他自入閣之後,手底下很是聚了一眾擁躉者。前陣子,工部尚書家的兒子喝了點酒,將都察院左都御史家的一個子侄打死了。工部尚書與左都御史雖均為正二品,但後者可是一眾言官的現管,又跟工部尚書有積怨,工部尚書失措下找到謝思言,請他幫忙擺平,辛苦費是一萬金。

謝思言動用人脈幫工部尚書壓下了此事,可轉回頭髮現工部尚書賄賂他的那一萬金,是挪用修繕景陵的公款挪來的。他欲將賄資還與工部尚書,可對方不肯取回。冬至祭祖時,皇帝會去景陵拜祭,若是被皇帝發現景陵的陵寢修繕上的貓膩,必會牽連謝思言。

謝思言雖是帝師,但太…祖起於微末,於貪墨一罪上,所定刑罰酷烈。況且此事牽涉先帝山陵,一旦披露,謝思言很可能官位不保,甚至丟失襲爵的資格。

如今再不幾日就是冬至了。

賈氏又想起謝思言方才對她的態度。

他連賈悅那件事裡,他在背地裡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都與她說了。她先前還不確定他是否當真相信她的話,如今倒是終於確信了。她此前還覺著對不住兄嫂,如今竟生出些許賈悅死得其所之感。

十一月初一這日,老太太敬佛畢,賈氏便來了。

賈氏表示想出府一趟,找她鋪子裡的幾個掌櫃幫她捋捋賬,順道看看她名下那幾間鋪子的進項。

“今歲因著言哥兒幾個相繼成婚,賬目繁雜,又趕上冬至將近,府中的賬房一個兩個告假回去祭祖,兒媳魯鈍,竟是一時梳理不清,便想讓自己手底下幾個長年紮在鋪子裡的掌管幫著理一理。”

老太太瞥她一眼。

她這個兒媳嫁進來之後,待思言更勝親子,辦事也是規行矩步,甚至還時常自掏腰包給思言置辦東西,只是思言不肯收罷了。這半年來,母子兩個的關係竟是有所緩和。

賈氏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