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士?”孫俊軒怪叫道,“你才多大?就想做隱士?”
哪個少年不是年少輕狂,志向遠大?眼前這位,小小年紀就有避世之心,實在古怪。
黃徵首先笑道:“卓兄果然與眾不同,心性甚是灑脫。待三十年後,我亦想隱居山林,悠然度日,到時與你比鄰而居如何?”
“你們想得可真夠遠的。”孫俊軒拍了拍額頭。
“可惜。”季雲開口道,“若卓學弟參加會考,說不定我們四人此次可同時中榜。”
“對啊!”孫俊軒擊掌道,“那咱們英書閣可要大出風頭了,先生的五名學生,個個榜上有名。哈哈哈,想想便大快人心。”
“有你們,足矣。”戚夙容目光幽深,笑看三人。
季雲心中有一次升起那種彷彿被人看透的感覺。之前他並不太相信卓凡所言的命理術數之說,但經過會試之後,開始有些相信了。眼前這名少年,有一雙特別的眼睛,每當“他”專注地凝視他人時,總像是能看見什麼一般。他不是很喜歡這種感覺,卻也生不出厭惡之意。
五天後,會考放榜。
季雲高中探花,黃徵位居第七,孫俊軒名列十三。
☆、第四十七章 構陷(一)
御書房。
“這封密旨你看過了?”皇帝銳利的目光直盯著下方的羅士閔。
羅士閔忙跪道:“請皇上恕罪,微臣必須先確認密信的真實性,才敢呈給皇上。”
皇帝看了他半晌,隨即又低頭看向密旨,視線最終停在那個“八”字上:“你剛才說,這封密旨是從戚家女手中偷來的?”
“正是。”
“如此重要的東西,戚朔怎會交給自己的女兒保管?”皇帝猜度道。
“皇上的意思是,其中有詐?”羅士閔的額頭冒出冷汗。
皇帝沉吟不語。他仔細看過這封密旨,完全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即使字跡可以模仿,皇印也不可能作假。更別說用以書寫的黃綢,乃產自宮廷絲紡,而且這種綢料,早在六年前就已經全部廢棄,改為新綢。
雖然不願意相信,但皇帝確認這封密旨是真的。他的目光霎時變得凌厲,密旨上那個“八”字讓他感覺陣陣生寒。他千防萬防,卻完全沒料到自己一母所出的親弟才是最需要防的那一個。
“這封密旨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看過?”皇帝冷聲問道。
“密旨事關重大,微臣沒有給第三個人看過。”
“很好,你最好管好你的嘴,若有半點風聲洩露,朕絕不輕嬈!”
“微臣遵命。”
皇帝緊緊扭住密旨的一角,突然沉聲道:“聽說刑部尚書之女駱妍依素與戚家女有嫌?”
“回皇上,微臣亦有所聞。”羅士閔謹慎地回道,“聽說駱小姐多次為難戚家女,此事在貴女間,已不是秘密。”
“那好,你著人告訴她,她身為尚書之女,若連一個小小平女都對付不了,他日亦無資格榮享誥命。”皇帝漠然說道。
“是,微臣一定轉告。”皇帝顯然是想假借駱妍依之手,敲山震虎。雖然戚家如今已經落魄,但為了杜絕他們暗生不軌之心,小小的警告亦是必要的。駱妍依有了皇帝的默允,再無須諸多顧忌。那戚家女,此次怕是在劫難逃。
羅士閔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京城外,一輛馬車徐徐行進,車中坐著一名相貌俊逸的男子,年約十七、八歲,衣著華貴,氣質儼然。
他皺著眉頭,神思不屬,與他同坐一車的中年男子見狀,出聲安慰道:“景王不必擔心,此次四位王爺一齊進京,局勢尚不明朗,我們可見機行事。”
景王嘆道:“皇上的心思,你我都很清楚,此次進京,不知還是否還有命回來?”
“危機亦是轉機,不到最後,皆不可輕言勝負。”中年男子撫須笑了笑。
“本王也該學學蔚定先生處驚不變、從容不迫的風儀。”
“哈哈,王爺謬讚。”
正在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蔚定先生問道:“發生何事了?”
侍衛回道:“前方有一名少年攔住去路。”
蔚定看向景王,後者對他點點頭,讓他處理。
蔚定道:“去問問那名少年是何人,為何要攔在路中?”
“是。”
侍衛領命而去,不過片刻便回來稟告:“那少年不肯回答,只是讓屬下將這封信交給王爺。”
蔚定將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