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緩緩坐到了床頭。
“當年景榮皇后臉上也曾起過紅疹,公主讓老奴瞧瞧,看看和景榮皇后的是不是一樣。”
聽了這話,秦艾詞才肯鬆了手,緩緩將錦被拉下,先是露出一雙大眼睛,帶著些許驚慌與憂慮眨巴著,而後再慢慢往下,一點一點,秋蟬也是慢慢看清,原本白皙柔嫩的肌膚上浮起一個個紅腫著的小包,將整張臉覆蓋得密密麻麻的,特別因為手指的抓癢,臉色一道道紅痕觸目驚心,看著很是嚇人。
“母后…母后以前也曾有過這樣麼?”秦艾詞帶著期冀,小聲問著。
眼前的這張紅腫的臉頰和當年景榮皇后的不同,景榮皇后是對花生過敏,因為誤食才起了一些疹子,卻哪有這麼誇張的紅包。因怕公主擔心,只好說著:“是,景榮皇后也曾有過一回,當時也是這般蒙著臉不肯讓陛下見著,結果給紀太醫幾帖藥就養好了,公主不要擔心。”
秦艾詞這才舒心了,又覺脖子奇癢難耐,正欲抬手去抓,卻被秋蟬止住,“哪兒癢,老奴幫公主吹氣,或是澆一點涼水,卻不可抓破了。”
被抓住了手,秦艾詞轉動著脖子,實在癢的難受,又覺著一陣噁心,有些頭暈目眩,不知是不是悶在被子裡不透氣導致的,也或許,一直有著暈眩,只是剛剛太過驚嚇才沒有注意到。
秋蟬趕緊端來水盆,一手替秦艾詞拍撫著後背順氣,一手的指腹輕輕柔著凸起的小紅包摩擦,幫她止癢。
紀存智進屋時,便是看著秦艾詞狼狽地趴在床頭,秋蟬見著他,趕忙騰了位置,焦急說著:“紀太醫快給公主瞧瞧,到底怎麼回事,突然之間身上起了許多紅包。”
秦艾詞臉抬起的一刻,紀太醫有些微楞,卻也猜出了大概的病因,替她診了脈,算是證實了推斷,遂皺著眉頭說道:“公主這是中毒了。”
中毒!這無疑讓長公主和秋蟬都是詫異,長公主的飲食起居都是秋蟬親自過問的,怎麼可能中毒,遂不確定地問著:“紀太醫可診斷準確了?不是和景榮皇后一樣……過敏?”
秋蟬心中自然是期冀著只是過敏,但她也很明白,公主的症狀,比當年景榮皇后要嚴重得多!
“公主今晨起來時,可是會覺得暈眩噁心?全身奇癢?”紀太醫問著。
秦艾詞一愣,無力地點點頭。
紀太醫篤定道:“那便沒錯,公主最近都吃了什麼東西?”
秦艾詞卻是茫然地搖搖頭,而後好似突地恍悟,臉上愈發凝重,雙拳緊握,咬著唇恨恨想著:難怪杜朝陽最近由著她左右陛下,原來是在這兒算計著她,他竟想無聲無息毒死她麼?他真的會……
“這毒,可有解?”秋蟬沒有秦艾詞這麼多心思,只是擔心著公主,趕緊詢問著。
“公主應該吸食的毒素不算太多,還不至於害命,微臣開幾帖藥,早晚煎服不可中斷,或可沒事。”
紀太醫一邊寫著方子,一邊說道:“最近公主的飲食要略微清淡些,有許多東西得忌口了,到時候我一一會列出來。公主以後要尤其注意飲食,這回好在中毒不深,若是服用過多,便是扁鵲在世,也回天乏術了。”
遲遲沒有聽見公主說話,紀太醫寫好方子抬頭,卻見她一臉陰鷙,整個人散著寒意。紀太醫猜出了她幾分心思,道:“這毒不似尋常毒藥,用量不多害不死人的,倒像是,誤食了山間的毒蘑菇。”說完,又覺著不妥,道:“可是,這宮裡頭也不會出現來歷不明的毒蘑菇啊……”
一語驚醒夢中人,秦艾詞這才恍悟,昨天,在鶴庭,她確實吃了蘑菇!心中輕鬆了幾分,讓秋蟬接了方子下去熬藥,待屋子裡沒人時,秦艾詞猶豫了會兒,才對紀太醫道:“紀太醫可否幫本宮做一件事情。”
“公主只管吩咐。”
紀存智是景榮皇后的表哥,這些年景榮皇后的病痛都是經過紀太醫之手,秦艾詞自然信得過他,遂說著:“把替本宮醫治的方子,照單抓藥,再送幾貼去鶴庭,交到一個叫阿三的少年手裡。”
鶴庭是什麼地方,建安無人不知,若公主與鶴庭有牽扯,那定然,是因為尹彥卿了!紀太醫看了眼秦艾詞,卻是什麼也沒有問,只點頭應下。
“微臣這裡還有一盒藥膏,可以塗抹身上,不至於奇癢難耐,這段時間公主切忌去抓破紅包。”說完,又補充道:“微臣也會送一盒去鶴庭的。”
“紀太醫送藥過去時,可否替我留意一下,尹彥卿是否也中了毒。”
原以為秦艾詞很是關切尹彥卿,如今卻又為何猜忌?雖不明白長公主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