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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天經地義,好像她這個人已經就是他的一樣,秦慢先是有點樂,後來心裡卻慢慢地浮出一層淡淡的苦澀,摻著一絲酸。她記得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對她說過差不多的話,那真是太久以前了,久到回想起時仿若隔世。

“督主……”她輕輕巧巧地開口,“一會我想出趟門,行嗎?”

他心不在焉道:“想出去玩?今兒才來京中,且歇一歇,明兒我叫上人陪你出去走走。我與你說,這燕京兒可以說是四海內屈指可數的地兒,一天連半邊城都走不完,光是東西市就能逛上一天兩天。”

許是太久沒有和別人這麼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簡單的嘮家常,開啟話匣子的雍闕竟是有些像個話嘮。秦慢安安靜靜地聽著,忽然間她覺得雍闕也是個可憐人,連個說說體己話的人都沒有。

雍闕抬起茶盞潤潤喉,看著秦慢笑眯眯地托腮看他,不覺揚揚眉:“你又看我在看什麼?”

“督主好看!”秦慢回答又快又脆。

雍闕揪巴起了眉毛,在她額頭不輕不重地彈了下:“哪有說男子好看的?”

“督主就是好看呀,”秦慢真摯無比地看著他道,“我從來沒見過比督主還好看的人,”她想了想,“督主還是個好人。”

“我不是個好人。”雍闕定定地看她,“從來沒有人認為我是個好人。”

“好人也罷,壞人也罷,都是要死的。”秦慢回答得沒頭沒腦,“督主救過我護著我,到現在還給我住著好房子風不吹日不曬,天天有飯有肉高興時還能喝口酒,督主對我來說就是個好人。”

雍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給她:“你這丫頭也太糊弄了,兩口白米飯就能拐了你。”提到酒,他忽然來了興頭,“我去年在畫堂下埋了自己釀的酒,想想也能挖出來喝了。走,我帶你去瞧瞧。”

“畫堂?”秦慢愣了愣。

雍闕說是風立馬就來了雨,登時就將秦慢拖到了東邊的畫堂中,將人擱到一邊雍闕捲起袖子步子從哪裡摸出一把鐵鍬,再三找了番,對著棵有些年頭的老桃樹挖了起來。

秦慢在旁看傻了眼,訕訕地想幫忙可又插不上手,只好看著高貴雍容的督主親力親為地刨地三尺。別說,還真給他挖出兩個黑油油的罈子。圓滾滾的罈子不大,雍闕一手提著一個上來,拍乾淨了泥,剛想起開又有點猶豫:“你過來。”

秦慢顛顛地過去了,雍闕把酒罈子往她懷中一塞,昂著高貴的頭乜著她說:“你看看還能喝麼?”

哦,秦慢曉得了,督主他老人家害羞了,不大相信自己的手藝了。她屁顛屁顛地將封口拆了,一聞,香氣撲鼻,頓時誇道:“好酒好酒!”

“真的?”雍闕眼睛一亮,剛要將另一罈也拆了卻被秦慢連忙阻止,“別別別,督主。”

“怎麼?”雍闕詫異。

秦慢望著美酒滿是發自內心的悵惘與遺憾:“不瞞您說,以前身子好的時候我也愛喝上兩口,打落下病根後便滴酒不能沾了,辜負了督主的美意。”

良辰美景,圖得就是對飲成雙,只有他一人飲酒為免掃興。雍闕難掩一絲失望之色,隨即搖搖頭:“不能喝便不喝,在這府裡任何事你都不必強求自己。”

他拎著一罈酒,就著堂下臺階席地而坐:“難得清靜,你陪我在這坐坐,我自個兒喝上幾口解解悶。”

剛回京,皇帝和西廠的事迫在眉睫,多少事等著他去擺平,他卻說清靜?

秦慢曉得他是為了陪初來乍到的自己免得孤單,頓時打心眼裡湧出感動來,她在雍闕身邊坐下,聲音柔柔的:“督主您喝吧,我看著您,待會您醉了我就扶您回房。”

雍闕灌了一口酒,不加掩飾地嘲笑道:“就你還帶我回房?”

秦慢赧顏,忙做辯解:“我力氣其實不小的!以前和宋微紋在山裡打野豬都是我拖的。”

雍闕明顯不信,擰了擰下她的腮繼續喝他的酒。

畫堂下濃蔭如蔽,點點星光散樓在橫斜的疏影裡,雍闕斜倚著臺階有一下沒一下地灌一口,他的腳邊上已經滾了一個酒罈。秦慢瞅著這麼喝下去,再淡的酒也傷身啊便道:“督主,您悠著點。”

“都說了幾次不要叫我督主。”雍闕懶洋洋地道,酒裡可能摻了桃花,濃郁的香氣燻得秦慢這個沒喝的人都有上頭,他點著她的鼻尖,眼眸裡浮動著著點點星光,“叫雍闕。”

秦慢看出他已經有幾分醉意了,喝醉了酒的人只能順不能逆否則他這尊大佛鬧起來不得把燕京給拆了一半?!

猶豫了會她不太熟稔地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