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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慢的待遇尚好,呆呆掛在他身上,囁喏道:“督、督主放了它們吧……啊?”
“你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還想著為兩小畜生求情?!”雍闕似笑非笑地看她,笑容宛如春風拂面,瞭解他的人知道這個時候他愈是和藹就愈是怒極,畢竟已經很多年沒有誰敢爬到他頭頂作威作福了。
秦慢哭著張臉不敢再說話了,雍闕越看那兩小畜生越來氣,撒手就要丟出去,結果一觸及到秦慢的眼神他手勢一頓,眼眸轉了一轉,有點不上不下的為難。早知道她真愛這些個毛崽子,他就買下那一籠子回來,省得為了外人送的東西來置氣。
她眼巴巴地望著那命懸一線的兔子,聲音小得快聽不見:“我小時候愛養這些個小兔小貓,但我娘不讓我養,說是玩物喪志。我阿爹遠途而歸,路上偷偷從山裡捉了一隻回來送我當生辰禮物,我高興好久。但好景不長被我娘發現了,”她一癟嘴,眼淚打著轉,“晚上我家桌上就多一盆紅燒兔肉。”
“……”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她的眼淚確實是真的,雍闕不覺間緩和了許多,清了清嗓子,“你娘教導你的也沒差,小小年紀不將心思放在正經學問上,成日同這些東西廝混成何體統!”
他拿腔作勢,心思卻在翻轉,聽她口述家中似乎遠離陸地高山,倒像是在河海之中?
秦慢可憐兮兮地看看他,又看看垂死掙扎的兔子:“我覺著我娘把兔子燒了,我也沒被教得多好啊……”
“……”雍闕心想,他要是有這麼個女兒非得往死裡教訓不成!不打死他,自個兒先要被氣死了。
秦慢賣了一通可憐,雍闕火氣消下去不少,可仍是怎麼看惠王送的那兩玩意怎麼不順眼,隨手往地上一拋:“明日還給惠王去!”
“啊?”秦慢不捨。
“不還?”雍闕冷笑一聲,“你不是想吃肉嗎?今晚……”
“還還還!”秦慢忍痛割愛。
雍闕抬手想揉揉發漲的太陽穴,這一牽扯他發現了秦慢正以一種以皇室禮儀來看極端不堪入目的姿勢跪坐在他身上。她看著小,該有的該長的一分不差,偏偏她自個兒還毫無所覺地攀附著他臂膀依依不捨地望著那兩隻小徒兒,絲毫沒發覺自己坐姿有任何不妥之處。
從沒與人捱得這麼近的他半身血液齊齊衝上了頭腦,倏地想坐起身孰料撞到她肩上傷口,小臉一白他霎時不敢動了,不僅不敢動說話聲氣都放低了三分,分分忍耐:“下去。”
她說得真是一點都不錯!她娘一點都沒將她教好!男女收受不清的道理不懂嗎??還是說自己在她眼裡就不是個男人???
她還覺得委屈,不明白為什麼雍闕突然又發了那麼大的火,咬著牙顫巍巍地從他身上爬下去。
與烏龜比,秦慢都算慢的,雍闕也不好催她。
兩人這麼緩慢僵持著,一個人還沒進花廳的門目睹此景就僵在了門外。
按理說惠王來訪,門外的守衛該有通報,但是今兒實在湊巧,雍闕手下死的死傷的傷,經由協商便由惠王府的府兵輪流在附近遊走看護。這府兵是惠王的人,此地又是惠王府,見了他來自然沒想到去向雍闕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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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蕭翎落座,秦慢已經老老實實地被打發去了自個兒廂房換藥休養,雍闕與他對坐兩邊。茶還未涼,一個身影在門外左右徘徊,雍闕忍著突突跳的額角實在難以做視而不見:“進來。”
秦慢像是為自己被發現了驚訝了下,然後在蕭翎複雜的眼神中大大咧咧地走進來,在雍闕身邊坐下慢吞吞道:“我看時辰還早,想出去……”
雍闕一記冷眼,秦慢自發咽回去喉嚨裡的話,老實地在椅子裡做好。
蕭翎從剛才時的愕然尷尬中恢復了過來,他溫溫一笑:“聽聞廠臣明日便要啟程回京,今日本王特意前來送一些手信於廠臣也好帶回給京中親朋。”
字音將落,底下人依次送入沉甸甸的一抬抬箱匣,蕭翎說得謙遜:“都是些惠州當地所產的吃食玩物,算不得貴重稀罕。”
親朋?雍闕無聲地嗤笑了下,他哪裡來的親朋?送入宮的內侍不是被家中所棄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而朋友嘛他未語先笑,名利場中禮字當先從無朋友。他自是連連婉拒,婉拒不得再三致謝方命人收下。
秦慢對那些個箱子匣子倒很有興趣,眼珠子亂瞟個不停,雍闕嘴角抽抽的,這丫頭一聽吃得就挪不開眼。不看勞點,人家兩頓飯就能騙走。
蕭翎來無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