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似乎傳來了國師的叫嚷,但我並不在意。
我只怕晚了一步,我的寧兒又消失在我的眼前!
我已失去了她一次,如何能忍得第二次?
眼看她已走出門外,我慌忙加快了腳步,急急追出。
誰知那個沒眼色的國師,竟還是搶到了我的前面,堵住了門口。
他在說些什麼,我並未留意,想來無非是勸我坐那把椅子罷了。
我取出懷中的血玉,隔空丟給了段御鋮。
然後推開國師,疾奔出門。
可是已經晚了。
耽誤了這一兩句話的工夫,出門已不見了寧兒的身影。
殿外有許多條小徑,她究竟是往哪個方向去了?
我像沒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了一番,一無所獲。
我知道越耽擱下去,追到她的機會越小,不禁急得心慌意亂,腿腳發軟。
正在我猶豫要不要隨便選一條小徑追下去,賭賭運氣的時候,那些聒噪的老臣便已經追了過來。
我又急又怒,忍不住拔劍相向。那些老臣竟都是不怕死的,一層又一層地圍了上來,嚴嚴實實地攔住了我的去路。
後來,段御鋮也被人“押送”了過來,我知道我是走不掉了。
段御鋮反覆安慰我,說是他已將宮門封禁,寧兒不可能走出宮去。
話雖如此說,我卻始終無法放心。
重回朝堂之後,我和段御鋮互相推諉,誰也不肯坐那把討人嫌的椅子。
朝中眾臣也是爭論不休,吵吵嚷嚷,直到入夜仍未吵出一個結果來。
這時,殿外卻有了動靜。
一個侍衛蹭了進來,說是嶽影兒在外面,吵嚷著要送一份大禮給我。
那個女人一向不知進退,我實在無心理會她,是以一直不曾放在心上。
直到譙鼓敲過二更,段御鋮還是推脫不肯接詔書。我在殿中待得實在憋悶,便想出去透一口氣。
誰知剛出門外,便看見我的寧兒被幾個宮女反剪雙手架著,嶽影兒正抬腳踹在她的腿上。
我的心中來不及驚喜,便已被憤怒填滿。
看來,嶽影兒是活得太久了!
一番周旋之後,我終是救下了寧兒。
至於嶽影兒,看在她幫我把寧兒找回來的份上,留她一具全屍吧。
我發現我真是越來越仁慈了,這當然是寧兒的教化之功。
可是我的寧兒並沒有因為我的仁慈而對我稍假詞色。她依然神情冰冷,固執地躲開我的手,不許我碰觸她。
我不甘心再讓她溜走,只好強硬地箍住她的腰肢,努力將她圈在懷裡。
可她仍是倔強地探出半截身子,不肯依靠我的胸膛。
我的心中酸苦,卻只得強作歡顏。
她終是提起了霞影殿,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就知道,她一直是在意的。
我想向她解釋,卻無從說起。
事實便是那樣,我還能如何洗脫乾淨?
她若不肯原諒,我實在已全無辦法。
我強擁著她回到殿中,感覺到她的僵硬不自在,我只得在心中暗暗悲苦。
但我並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既然命運將她送了回來,那便是還給了我一分希望的。無論如何,我都要將她留在身邊,哪怕死乞白賴也好,軟磨硬泡也罷,我總要讓她知道,我不會放棄她的。
可她依舊只想著逃離。
她終於肯認真對我說話,卻是冷冷地告訴我,她累了,不想陪我玩了。
玩?
難道在她看來,我待她,只是遊戲嗎?
我的寧兒,你怎可以這樣不留情面……即使我有千錯萬錯,你也不該否定了我的真心!
既然一時無法讓她回心轉意,我只好先留住她的人。
強拉著她住進了倚翠園,她卻對我處處設防,連房門都不許我進。
我相信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她消氣,卻不想這一等便是許多日子。
毫無進展。
她始終不肯正眼看我,我雖有一肚子的話,卻連一句也不敢說。
天下大事,沒有一件是我不能一言而決的,偏偏遇上她的事,我只能一籌莫展。
莫丟丟來看她,我才知道那小傻子已經被封了個什麼“安平侯”,處境倒也算是不壞。
國師一向視莫丟丟如珠如寶,自然是不會為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