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什麼?不管他怎麼說……你都不要信他,我說過的,我跟他不一樣!”
葛馨寧見他如此,不好再追問,只得悻悻作罷。
但她的心裡依舊難免有一分疑影。
到底是段御鋮信口亂說,還是韓五有意在隱瞞什麼?
這個問題,一時是沒有答案的。
葛馨寧只得別過臉去,若無其事地笑道:“他什麼都沒說,我也只是隨便問問,你慌什麼?”
韓五訕訕地笑了笑,心裡卻滿不是滋味。
他當然知道,段御鋮不可能什麼都沒有說。
有些話題,他只能靜等葛馨寧質問。她不開口,他永遠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沉默半晌,韓五隻得沒話找話道:“薊縣縣令補了一個五品京官,如今已經舉家遷來京城了。今兒在席上遇見,他說起年前的事,還贊你呢!”
葛馨寧聽到“薊縣縣令”幾個字,已不由得僵住了。
隔了許久,她才裝著不在意地問道:“羅三小姐也在麼?”
“當然不在。”韓五笑道,“男人家的酒席,怎麼會帶上女孩子呢?”
葛馨寧再也無心做事,只還靜靜地坐著,皺眉沉思。
韓五笑著從袖中取出一隻小小的錦盒,笑道:“這是我在薊縣的時候託人做的額墜,跟上次的紫金釵是一套……”
葛馨寧靜靜地聽著,隨手接了過來,卻並沒有細看。
韓五見狀十分失落,只得追問道:“你不喜歡麼?如果確實不好,我再讓他們該做就是了!”
葛馨寧冷笑道:“倒不是不喜歡,只是這些東西何必要送給我?我拿了一對紫金釵已經夠了,這枚額墜,你再去送一位鑼小姐鼓小姐該多好!”
韓五立時變了臉色:“這是給你的東西,為什麼要拿去送人?寧兒,我的心意,在你的眼中那麼不值錢麼?”
葛馨寧怔怔地看著他,冷笑道:“你的‘心意’,自然值錢得很!定情信物,能不值錢麼?人家小姑娘早已芳心暗許,你準備什麼時候把人家娶回來?”
“把誰娶回來?”韓五皺皺緊了眉頭,捉住葛馨寧的手腕急問。
葛馨寧冷笑不語。
韓五細想了想,急問:“你說那耳墜在旁人手裡?是誰那樣大膽,敢拿我的東西?”
葛馨寧忍不住抬起頭來看他,暗暗猜測他這番話是真是假。韓五心中暗暗猜想,終於有了一絲眉目:“你說,是羅三小姐拿了耳墜?”
葛馨寧不想開口,韓五的心裡卻越來越慌張。
看到葛馨寧的臉色不善,韓五想了很久,忽然急道:“上次你匆忙趕回京城來,是因為那羅家的女人欺侮你了?除了那墜子之外,她還拿了什麼?她對你說過什麼不好聽的話?”
葛馨寧見他氣急,不便多說。只得輕描淡寫地道:“旁的也沒什麼大事了。只是羅小姐說,墜子是你送她的。我想著你待她情深意重,多半是很快便要迎她進門吧?如今她進了京城,可就更方便了!” 韓五黑著臉問道:“你寧肯相信外人的話也不肯信我?你就那麼希望我娶一個庸脂俗粉回來,把這府裡搞得雞犬不寧?”
第240章。我們可以就寢了
葛馨寧無言以對。
她自然不願意別的女人進來。可是,事情真的可以由得她嗎?
段御鋮的那番話雖然不中聽,卻句句都是實情:
韓五如今不是太監了。他是皇室貴胄,京城裡除了皇帝之外,就數他最尊貴了。
那些沒能送女兒進宮的官員們,豈會不打他的主意?
偏偏他又生了一張妖孽的臉,先前做太監的時候就有羅玉桂這樣的女人倒貼上來,今後再做了王爺……
簡直不可想象!
偏偏他心思又太難猜,葛馨寧實在不知道,在他的眼裡,她到底算是什麼呢?
當日他曾為了取悅老妖婆而置她的生死於不顧,可見她並不十分重要的了。
既如此,他將來再娶十房八房的女人進門,一點都不奇怪吧?
想到這種可能,葛馨寧便覺得心裡十分不痛快。
可是這些話,她卻沒法子對韓五說。
一來是怕他怪她不懂事;二來嘛,他一定會笑話她的!
她才不想讓他知道她一直在患得患失……
葛馨寧忿忿地丟開那一團絲線,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韓五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笑問:“你今日怎不把盼兒帶在身邊?”